别来无恙,想必公子如今已窥见新生之景,初涉复活之境,心内必有诸多疑惑与不解。今特作此函,以表一番心意,兼陈实情于公子左右,盼得见谅。
公子为源生池中复苏之第一人,亦为最后一人,实为殊遇。然我曾言,复生者虽得永生,却不复人心跳动,虽延寿百年,但非全然幸事。此言所指,正是复生之不死族,虽形同人,却无真实之心跳,灵魂游离,身躯空虚,终究只是凭空壳生存,似人而非人,世上再无真正的温情与喜悦相伴左右。今日借此书告知公子,此乃天道不全,因阴性未足,故不能给予你一颗真实之心。
欲成为真正之人,公子唯有亲踏寻心之途。此路崎岖,然若不探此途,便将永失人之七情六欲。此后,你或许会发现,昔日所爱之金银珠宝、佳肴美味,皆如秋风扫叶,心无所动,便连最为珍视的物事也不再激起半点波澜。此情此景,岂非痛苦?失去感知人间之乐,公子若深思,料必不愿见此下场。
至于公子若问心在何处,我亦无明确之答,唯可赠言相告:公子之心,藏于你所重者之身。心未远,公子但随所爱而行,自有所得。愿公子此后旅途顺遂,慎思慎行,觅得那失落已久的心,重拾人之七情,复归本真。
公子珍重,幸愿常安。
邬乐敬书
阚文清将书信折好,轻轻收起,嘴角微扬,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哎呀,真是祸不单行,方才安静几日,又有麻烦上门。若真像信中所言,失去了对金钱的感知,这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可言?‘藏于我所重者之身’?呵,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倒霉的家伙会成为这件事的关键。至于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哼,不过是游戏一场,玩玩便罢了,岂能与我较真?”
说罢,阚文清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目光远眺。他眼神中满是冷静与谋划,对未来似乎早已有所预料。此时,远处传来了宋浩凡那熟悉的声音,略带催促:“铭城!你还在磨蹭什么?快走吧,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阚文清闻声一笑,缓步前行,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此次归京,皇族势力定然重新洗牌。狂人之战虽已落幕,但新的争斗必然又将浮现。而我,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江湖中的一席之地。此番朝局,皇帝恐怕已不再站在我们这一边了,京城之内波谲云诡,必定有一场更加凶险的斗争等着我们。
他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深知回到京师后,局势将更加复杂。但阚文清从不畏惧,他的内心早已坚若磐石。京城、江湖、朝堂,所有的争斗,皆如漩涡般卷入这片天地。阚文清心知肚明,无论是谁,终有一日会卷入这场权谋与宿命的洪流。而他,早已准备好面对一切。
与此同时,远在数里之外的荒郊,一处无名的地窖之中,一封早已无人知晓的信静静躺着。它被埋藏在厚重的泥土之下,岁月流逝,尘封多年,几乎无人知晓它的存在。某一日,一个稚嫩的男孩无意间在玩耍时,挖掘出了这封信。虽然他看不懂其中的文字,但那古老的信纸和封印上的印记,让他感受到其中深藏的神秘与重要。
男孩小心翼翼地将信收起,仿佛捡到了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他心中暗暗发誓,等到他长大成人之日,必会亲手打开这封信,解开信中隐藏的情感。
致兄长邬琊书:
吾兄邬琊尊鉴:
此信或许你已无法亲启,然无妨,权当是小妹一时情愿,借笔墨寄托心意,望风中传递于你身旁。虽汝本从鬼云白一体剥离,乃其分身,然于吾而言,汝非单薄之影,而是一独立之人,汝有自己的思想,亦有独立之行事,汝是他之善念所在。自吾幼年时,便知汝心清纯,勇毅坚定,常为吾挡风遮雨,护我周全。今,写此书,仅为对汝道一声深谢。
感念汝为吾之兄长,成吾至亲,陪伴吾度过数载艰难岁月;感念汝于危难之际挺身护我,始终未曾弃离。犹记那无数次险境之时,汝高大身影挡吾之前,吾心内顿生安然之感。亦记得,吾二人共修巫术之时,汝耐心指引,吾刻苦练习,虽艰辛,亦充满欢愉。最难忘者,乃汝亲赠吾那柄银质水仙镂花发簪,乃吾生中所获第一珍物,戴于发间,日日不离。即至吾行将末路,亦仍心系此物,因其乃汝之赠予,象征吾与汝之情。虽汝身已被鬼云白收回,然吾每念汝,皆感汝魂常伴吾侧,从未离去。
吾心向汝,终生未变,汝既是吾兄,亦是吾挚爱之人。汝之善意、勇气与清白,将常留于吾心,化作吾永恒之慰藉。无论世间如何变迁,吾情不改。
吾兄,愿汝于天际安然,吾心念汝长存。
爱汝之妹 邬乐 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