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之明白,自己上辈子高考上了三本,学费贵的让上辈子的家庭胆战心惊。
不过还是自己老妈力排众议,死扛着自己读完大学。
而在自己大四的时候,因为家里的房子实在没法住,里面的土坯成块成块的掉。
每逢下雨,房角就漏雨,还得挪床,水泥糊的地面似乎永远都没干过。
那时,自家的亲戚,周围的邻居,基本上都起了新房。
一生要强的老母亲毅然决然的东拼西凑,起了一栋两层半的房子。
还账都还了五年,第六年才开始陆陆续续的装修,两年才勉强装修好。
沈从之记得上辈子从自己上大学开始,家里的苦日子过了足足十年。
而记忆中最好的日子,就是自己高中三年。
因为学费全免,但也是自己最阴暗的三年。
“哎,我说你今天咋了,和你说话也不理,哟,咋还哭上了我的大小伙儿?”
赵素霞看着自己儿子眼睛红红的,不由打趣。
“没事,妈,给你和爸带了早饭。”沈从之没憋住,声音有点哽咽。
“到底咋了?是不是老师又吵你了?和妈说,回头我和你老师说一下。”
赵素霞听着儿子的声音,有点急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高中之前,不要说十里八村了,整个县那都是数得着的。
自从上了高中,成绩一落千丈,而自己的儿子明明和之前一样努力用功。
去了几次学校,一问就是上课注意力不集中,不认真。
对自己的孩子,赵素霞是很宽容的,包括学习成绩。
“没事,妈,老师吵两句就吵两句,没啥大不了的。”沈从之稳了稳心态。
“没错,她吵她的,你该学就学你的,成绩虽然重要,你可比成绩在妈心里重要。”
赵素霞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
“别像以前那个样子了,整天愁眉苦脸的,大不了就是个不上学,过几年当兵去,你才十几岁,路还长着呢。”
沈从之很感动,也有点想笑,上辈子老妈可没像今天说的这么直白。
当然,自己也没在她面前流过泪。
“你可真是我亲妈,哪有当妈的不希望自己孩子上学,上大学的。”
沈从之笑了。
“对了,我爸呢?”
“他还在地里干活,我先回来做饭,正好你带回来了,身上没钱了吧,堂屋电视后边的鞋盒里有零钱,没了就去拿。”
“好嘞,你先吃饭,等会就凉了,把另外一份给我爸热着,我去堂屋拿点钱。”
沈从之打开门,跨过破旧的门槛,进了堂屋。
对着门的墙上就是一张泛黄的毛爷爷三尺画像。
画两边是自己上学以来的奖状,几乎占了一面墙。
正当门一张老式四脚高方桌,上面刷的红漆。
但是漆面已经斑驳,翘了起来,桌面上放着一台快报废的大录音机。
桌子两边是两把破旧的太师椅,上面垫着软垫,给人一种快散架的感觉。
再四下看一下,破旧的沙发,黑白电视机。
东边从屋顶横梁上挂了一道帘子,隔了一间屋,就是自己睡觉的地方。
掀开帘子,里面有一张竹床,一个自己制作的小桌子和凳子,用来自己写作业。
靠墙边放着一个木头箱子,里面就是自己的衣服,还有以前的课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西边老妈的房间起了一道土墙,开了一个门。
但是没装门,也是挂了个帘子,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少了一个门的衣柜。
去鞋盒里面拿了五块钱,沈从之便去了东屋。
三间东屋,南边的那一间放的都是杂物。
另外两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姐姐的屋。
姐姐现在不在家,初中毕业去省会豫州给人家当保姆了。
“丛丛,你还不去上学?马上八点了。”
“嗯,现在就去,你和爸吃完早饭休息会,以后尽量吃完早饭再下地。”
沈从之骑上车,不慌不忙的朝学校出发,感受一下现在这个时代的气息,以及县城此时的样貌。
顺便思考一下,到了学校该怎么向校长透露一下他侄女受伤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