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们口中得知,自己走了之后,陆景年便搬进了旁边的偏房。
这里的一切,都保留着当初她离开的模样,
浣月她们每日都细细打扫,等着自己回来。
南莺莺看着房中那盆茉莉,心中有些感慨,
走之前,她特意叮嘱陆景年每天在房中放一盆,夏夜对睡眠好。
而今她回来了,那花仍在,他却从未在这房中再睡过一次。
“您回来就好了,小姐。”
“奴婢们这就去厨房给您弄吃的,这些年……
“我们都不知道您一个人在外面是怎么过的?”
“您从小……从小都没有离开过相府,离开过我们……”
说着,冰绡又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很好。”
“阿翁姐姐早就替我想好了之后的一切。
“再说,我这不回来了吗?”
南莺莺安慰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还和以前一样,老是爱哭鼻子。
浣月红着眼睛说道:
“小姐,您……您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好吗?”
“相爷……相爷他比我们还要想您。”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未娶亲。”
“多少人上门来说,都被他冷冷打发了。”
“他一直在等您,时常一个人站在这门口发愣。”
“有时一站就是一天,奴婢们都瞧着可怜。”
“我们知道,他从前伤害过您。”
“可这些年,相爷无时不刻不在后悔。”
“他为了再见到您,拼了命去找那些东西。”
“有一次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伤,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缓过来。”
“您……您就原谅他好吗?”
南莺莺轻轻点了点头,
她想起陆景年那一头发白,想起流云对她说的话,
心中难过极了,
她觉得自己实在不该不告而别,差点害了他的性命。
“你们放心,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
等浣月她们离开,
陆景年站在门口,怯生生地叫了一声“莺莺”,
“怎么了?景年。”
南莺莺问道,仍如从前那般笑着。
陆景年一时有些恍神,他低声道:
“我……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南莺莺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陆景年走向前,轻轻把南莺莺揽在怀中,
一点力气都不敢多使,像是怕多一丝丝力气都会把她弄碎一样,
他的语音凄婉低沉:
“我……我就是想确认一下,这都是真的……”
“不是,不是我想象出来的,不是我在做梦。”
陆景年的声音渐渐哽咽。
曾经,他做了太多次这样的梦,
梦见莺莺回来了,他抱着她,
她对自己说再也不走了,然后他眼睁睁看着怀中的她消失。
南莺莺心头一酸,也伸出胳膊抱住了他,柔声道
“是真的,景年,我不会走了。”
陆景年此时才紧紧搂着南莺莺低低哭了起来,
那无声的低噎让南莺莺既心痛又后悔,
自己不该不告而别,不该离开这么久,
若不是阿纯告诉自己他一直在等着自己,
自己也许仍不会回来,
而他,不知还要再受多少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