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义清并未将李县令的问话过度解读,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被怀疑后的紧张,他的话挑不出什么毛病,自己身为侯爵,在车队内地位最高,他优先住客房是应该的,至于他的人,自然也是围绕着他来驻扎。
贼寇正好从前门进攻,所以没伤到晨义清的人也好理解,毕竟,前面有三百多人,那伙贼寇直到撤离都没有全部杀完,哪里有功夫杀到晨义清那里?
李县令又说道:“我了解事情经过后注意到一个细节,不知该不该当面和雪侯您说。”眼睛全程盯着晨义清,努力从他神态动作的细节中捕捉一丝端倪。
晨义清微微一笑,说道:“但说无妨,此事属于恶性事件,应该议透。”
晨义清神态轻松,神态动作的细微处也同样无比自然,李县令立刻收回紧盯晨义清的目光,喝了一口奶茶掩饰尴尬。毕竟,刚刚那样盯着晨义清,的确有些不太礼貌。
李县令放下奶茶说道:“雪侯见谅,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尽早收集完信息,也好不耽误您的行程。”
晨义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调整了一个更为舒服,看上去更慵懒的姿势,整个人靠在椅子上。
李县令和岑向阳对视一眼,然后对晨义清说道:“我注意到,从贼寇弄出动静,一直到您出现,中间间隔了大约一个时辰,这时间有点长,请问这中间您在干什么?”
“说来挺不好意思的,从雪族入侵以来,我几乎没怎么休息过,好不容易熬到雪族退兵,我封地内又是百废待兴,所以还是免不了劳碌。老实说,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封地内的事依旧没有完全安置好。不过,圣命大于天,我也只能立刻出发,想着在路上能够充裕一点,即便走走停停也不至于迟到。”
在晨义清说到“我也只能立刻出发”的那一刻,岑向阳明显有一个吸气的举动,他是想出言反驳的。因为晨义清路上的确是走走停停,丝毫没有紧迫感,这在他看来是重大的破绽。
不过晨义清的心思何其敏捷?立刻就做出了解释,立刻出发是为了路上能够从容些,这对一个才应付完战乱的人来说,完全合乎情理,成功打消了岑向阳的疑虑。
晨义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说来惭愧,这段时间吃喝休息全在马车上,又带着孩子,昨天晚上一躺到床上立刻就睡着了,最后还是被我的护卫叫醒的。”
晨义清的话前因后果清晰而且合理,已经基本摆脱嫌疑。李县令听后反而松了一口气,若晨义清真露出什么马脚,他反而难办。
不过光他放心还不够,他还得向府、郡、洲,甚至静皇特使交代,所以马虎不得。
晨义清刚刚提到了他的护卫,李县令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在岑向阳鼓励的眼神下不好意思地开口。
“雪侯,刚刚您提到您是被护卫叫醒的,不知可否叫他过来一叙?”
这时,掌柜的从后院过来,似乎是有虫子进入了他的耳朵,他拍了拍耳朵,然后摇晃了一下脑袋,似乎是觉得舒服了之后才远远地冲李县令行礼。
“大人,小的刚刚收到赔偿,能否帮小人把小秤和账本拿来?”
掌柜的这明显是想要记账,李县令闻言皱了皱眉头,不过看着掌柜的满身猎户打扮,顿时又觉得情有可原。毕竟猎户能有多大学问,账目如果不当面结清,事后很可能会很麻烦。于是他对着大堂门口的差役挥了挥手,示意那名差役帮掌柜拿东西。
晨义清笑着喝了一碗奶茶,掌柜的这是在向晨义清传递消息,他没有说晨义清让他夜里别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