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师爷摆摆手,示意弹唱的小娘下去。
酒桌安静了下来,吏书笑着举杯:“我敬诸位兄台一杯。”
钱师爷道:“客气了,我等一同为大人效,以后要仰仗各位。”
们很上路,胥吏们也就试着打探消息。
“今程夫人叫了不人谈事。”吏书是人精,故意道,“不知道我等有什么做得不好,望几位兄台给咱们提个醒。”
汤师爷道:“夫人也没别的意思,她就是替大人着急。交接的时候,你们也是看到了,库房里空空如也,这么张嘴要吃饭,怎能不急呢。”
包户书光闪烁,问:“所以,夫人当真要革人手?”
“不错。”钱师爷捋着胡须,“时艰难啊!衙里些人,也就点消耗,当然了,夫人知道诸位养家不易,出来的俸禄是分摊到剩下的人身上。”
“不知夫人打算革去人手?”吏书打探。
钱师爷反问:“诸位认为呢?”
“这可不好说。”工书道,“要看大人怎么打算了,事情,自然要的人也。”
汤师爷笑道:“这倒不必担心,东家背靠侯府,要什么人没有?依我看,三班的人手就可以裁剪一二,左右护卫们无事可做,总不能白领钱。”
兵书表情微变。兵房管兵差,快、皂、壮三班的衙役,都由管。
一来就裁撤手下的人?
“不妥。”兵书开口就是反驳,绞尽脑汁,“这,护卫都是大人的亲信,如何能做衙役之事呢?”
汤师爷说:“说得也有道理,那阁下认为,革哪房好呢?”
兵书说:“刑房的老严年纪最大,也该回家颐养天年了。”
“不错。”吏书分赞同,“老严睛都花了,看案卷不知道费气,是令早早回家抱孙去吧。”
“是吗,怪不得严刑书没有来。”汤师爷感慨一声,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和颜悦色地追问,“有吗?”
大家又提供了几个名字,汤师爷都记住了。
钱师爷开始劝酒:“亏你们,来,喝,喝两杯。好好,当然,以后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一边倒酒,一边说好话,又重新叫了酒菜和花娘,灌得们两发直。
这下,大家的话就开始半真半假了。
“跟着老哥,保你发财。”
“呵呵,大人们就想升官,我们?我们只要钱!”
“你放心,我明、明就给你指条明路……”
“夫人?别得罪她!”
……
最后,喝得东倒西歪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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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瑙剪掉蜡烛的芯,劝道:“夫人,早些睡吧。”
程丹若很听劝,点点头:“好。”
“可要奴婢值夜?”她问。
“不用,你回去休息吧。”程丹若放下手里的纸张,上床睡觉。
玛瑙替她放下帐子,掩上出去了。
程丹若在床上躺了一会,不得不说,身边了一个血气方刚的人,顿时凉快不。床也变大了,子也变宽敞了。
舒服。她伸展手脚,感觉到了久违地自在。
合上,窗外是树叶沙沙抖动的声音。
有动物的叫声,鸟的振翅声。
程丹若翻过身,竭不去留心外界的杂音。没什么好担心的,这是府衙,高墙厚,宵小绝对不来。
而且,谢家的护卫也会轮班巡逻,再安全没有了。
快睡吧,今天累了一天。
她合上,努催眠自己。
屋檐传来瓦片拨动的“哐当”声,动静不大,可在深夜却分清楚。
她无奈地撑开皮。
是猫?是老鼠?抑或是什么别的动物?
算了。程丹若摸黑起身,找到墙角的箱笼,提出最上层的药箱,拿出放在里面的铜匕首。
沉甸甸、冰冰凉,熟悉的手感。
程丹若将它塞入枕下。
妥了。
第二天,吏书上交了拟好的名单。
程丹若将汤师爷一大早起来写好的对比,筛选出能用的几批人。
首,吏房中,吏书本人留下。虽然收了钱,平时没收取贿赂,更是打算改动案宗,给杀人犯求活路,但程丹若是不能裁掉。
是典型的胥吏,父死子继的家业,在县城里人脉广阔,根基深厚。革掉,能立马串联各家一起闹事,因此必须收服,不能开除。
户房三个人,口碑都差不,鉴于张户书一口拒绝了她,其两个人至附和一二,她决定划掉的名字,以此树立自己的威严。
工房处,由于钱师爷核查账本,发现对于仓库的修缮开支过大,程丹若粗暴地提到了为首的工书,换副手。
刑房不动,留严刑书和另一个刑书,这人是严师爷保的,说虽然收囚犯家属的钱,但算得上好人,且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丢了饭碗容易出事。
兵房换掉头领,副手接任,并坚决清除掉三班里平时仗势欺人的,收保护费暂且不论。
礼房清水衙,只裁掉一个人。
拟好名单,程丹若又叫来了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