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算人心疏不间亲(2 / 2)

我妻薄情 青青绿萝裙 1568 字 9个月前

当然了,重要的是,皇帝愿意这么相信。

他在选驸马一事上,费心费力,怎么肯承认选的不好?驸马肯定选得没错,问题只在于荣安拧了性子,误以为驸马是冲着公主来的,不是冲着本人,这才对谁都没兴趣。

一切都通了。

堵在皇帝心口的郁气,已经消散了个七七八八。

他笑:“你们都是姑娘家,想来就是此了。”

“臣僭越了。”程丹若俯首,“还请陛下宽宥臣妄测上意。”

揣摩圣意是薛定谔的罪名,真要不懂上位者的想法,可以直接收拾包袱回老家种田去了。

皇帝见少,且是大臣,本不会与寻常宫人一般,当做奴婢看待,兼今这番话,解开他心的疑虑与气愤,修复了父情,不会真的怪罪。

“起来吧。”他叫起,又问,“既然你能解出病因,可能药到病除?”

好,程丹若跪得腿部血脉不畅,站都站不稳,他一,干脆又跌坐回去:“微臣不才,但尽全力。”

“好,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得到了皇帝的准许,程丹若要做什么事,就方便得多。

尤其撷芳宫上下因为翠茎死,全都兔死狐悲,战战兢兢。大家都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让荣安公主常开口吃饭。

唯一比较棘手的是奶嬷嬷。

真心疼爱公主,数次想去恳求皇帝,让他成全公主的心事。所以最初,听到程丹若的吩咐,并不同意。

“公主是陛下最疼爱的儿,父哪隔夜仇的。”奶嬷嬷不以为意,“你多虑了。”

“确实,骨肉间,打折骨头连着筋。”程丹若先给予肯定,但又,“陛下阅人无数,既然选了韩郎,自是觉得韩郎合适,公主幼,一时想不通,要嬷嬷与分明白才好。”

奶嬷嬷不接话。

程丹若不动声色,逐次加码:“昨儿陛下,旨意已下,不嫁也得嫁。若公主想不明白,将来夫妻不睦,父又隔阂,子可怎么过?”

奶嬷嬷沉默了会儿,苦涩:“我是心疼公主,韩郎再好,能好过谢郎吗?”

你们就不能放过谢玄英那个倒霉蛋吗?

他除了长得美,又做错了什么?

程丹若揉揉额角,色:“公主已经是最金尊玉贵的人了,没谢郎,也是夏朝最尊贵的嫡公主,您是不是?”

“是这个理。”奶嬷嬷连连点头,“公主是皇后娘娘唯一的血脉,除却陛下,就是咱们公主最尊贵。”

着,眉眼间自然流露出傲气。

“我托大,句实话,景阳宫那边算什么?父亲不过是个教书匠,哪比得上先皇后国公后?而这全天下的儿郎,除了世代勋贵的谢郎,谁能配咱们公主?”

程丹若心头倏地一跳,抬起眼睑。

奶嬷嬷毫无所觉,还:“许家丫头我也见过,虽也是个出挑的,却不及公主天生贵气,终归差一筹!”

程丹若深吸了口气,掩去波澜:“我就问嬷嬷一句话,这夫妻间,是面子要紧,还是子要紧?”

“你这话是什么意?”奶嬷嬷的眼神犀利起来,警觉而探究。

“若是要面子,谢郎做夫君,当然羡煞旁人,但嬷嬷怎么就不为公主想一想?公主为他吃了多少苦头?”

程丹若反问,“为他茶饭不,为他生病受罪,为他与陛下生疏?我句难听的话,谢郎多亏是男人,假使是子,谁家会娶这样的媳妇?家宅不宁啊。”

这是奶嬷嬷未曾想过的,一时犹疑。

“再者,谢郎与公主是嫡亲的表兄妹,公公婆婆就是舅舅、舅母。换做别家,公主不必吃晨昏定省的苦,可谢家……”程丹若号准了脉,不疾不徐地,“行君臣礼,难免无情,为人诟病,行家礼,难要公主低头吗?”

奶嬷嬷是谢皇后的宫,后来放出去嫁人,养了孩子后才回来做公主的奶母,对婚姻自会。

吃过不少婆婆的亏,也清楚子过得好不好,不止看表面风光。条件再好的郎君,果对妻子冷言冷语拳脚相加,那子也是苦得拧出汁。

遂软和下来:“你的也不无理。”

“不是我的理,是陛下早就想着了。”程丹若不动声色,“您想想昨陛下过的话,可不是圣明天子语?”

奶嬷嬷登时无言。对程丹若戒心,并不深信,然则昨晚上,自己亲耳听到了皇帝的话。

皇帝怎么可能害公主呢?连皇帝都这么了,事实兴许就是此。

圣明天子,不会出错,错的当然是这个深宫嬷嬷。

奶嬷嬷终于服软:“陛下所言甚是,老奴糊涂了。”

“您是关心则乱了。”程丹若贴地为开脱,又,“公主岁尚小,又长于深宫,可不是要靠您这样的心腹老人帮衬?眼下,公主快要出阁,今后不能常在陛下身边侍奉,若不尽快解开心结,修复父情,将来出宫……”

会心一击:“二公主也七、八岁了,是天真可爱的纪呢。”

没什么比这灵的了。

奶嬷嬷立时:“老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