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又立起来了吗?魏征推荐的人谋反诶,这也能怪二凤?】
【不是,你们是忘了魏征为了博名声而把自己和二凤的对话全泄露出去吗?他是千古留名了,私泄宫禁密语,还记下来出书,就他能耐,你们谁敢这样坑老板试试?】
【推的是二凤自己立的功德碑不是墓碑吧?】
【这不好说,没有定论。】
【问问二凤不就知道了?】
【你看主播理你吗?】
【开会的时候摸个鱼嘛。陛下!英明神武的天可汗陛下!求求了,看我!你推的是魏征的墓碑吗?】
这帮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魏征的碑被推是因为侯君集谋反,而侯君集之所以谋反,是因为太子承乾谋反。
承乾身为太子,又为什么想不开谋反呢?
因为李世民没有处理好他和魏王李泰的关系,过于宠爱李泰,导致李承乾患得患失,再加上腿疾,以为地位不稳,才铤而走险。
父子和兄弟的关系问题,简直像个魔咒一样,困扰了李世民一生,想想都觉得烦。
他就当没看见这个问题,继续听魏征舌战群雄。
这么一会,魏征和冯劫已经辩了十几个回合。
冯劫没吵过,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大秦武德十分充沛,李世民都怕他气晕了头,当朝把魏征打一顿。
——不是没有可能的。
李世民忙打圆场:“御史中丞所言极是,对一个国家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民心。即便用严刑威吓,民众表面上畏惧,但是不会心怀仁德的,他们心中仍然怨恨。怨恨不在大小,日积月累,总有决堤的一天……百姓如水,王朝如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一点,我与诸位一同谨记。”
冯劫冷哼一声,瞪了魏征几眼,不忿地扭过头去。
“那么停止修建骊山墓的事,还有异议吗?”李世民环顾一周。
李斯不好出头,只看向子婴。
子婴到底有所顾忌,便道:“那墓还没有收尾呢……”
“已经修了三十几年了,该有的都有了,等丧礼结束,就让那些修陵的百姓回家去吧,留一点死囚守墓就是了。”李世民说到这里,又道,“关于死囚,大秦的死囚也太多了,哪来那么多死囚?等我继位之后,正好大赦天下,能赦的都赦了。”
“那这不是到处都是死囚了吗?恐怕生乱啊!”
“公子此言大善!”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碰撞在一起,譬如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马上开始了新一轮的唇枪舌剑。
【冯劫v魏征,第二局开始!】
【就大秦这律法,啥也没干能被连坐成死囚,照这样算九成都是无辜的。】
【不想服劳役逃跑的还有一堆呢。】
【魏征打出了仁政这张牌,效果显著,冯劫红温了。】
【冯劫丢出商鞅变法,正中魏征下怀。】
魏征道:“冯大夫的意思是,因是商君之法,所以便不可变吗?”
“自然,我秦国因此而强盛。”
“哦,那商君当年为何要提出变法呢?”魏征抛出问题。
“因为大秦当时贫弱,地处偏远,无法东出,被六国视为蛮夷。”冯劫忍着气回答。
“大秦当年贫弱,是以孝公用商君变法,使大秦国富民强;大秦如今动乱,百姓不堪其苦,所以长公子欲革其法,让大秦和平稳定,长治久安。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魏征娓娓而谈,“法者,所以安邦定国、利民惠民也。今时今日,百姓之需、国家之情与往昔不同,若法不随之而变,何以安人宁国?商君之法固有其可取之处,但当依时势而改易,取其可用之处,去其不可用之处,方为治国之良策……一味因循守旧,与朽木蠹虫何异?”
【总结八个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魏征做队友的感觉真舒服啊】
【可不是吗?二凤不用亲自下场了】
【KO!2:0】
【魏征杀疯了,我怀疑他能把整个殿上所有人都喷一遍。】
【二凤:骂了别人可就不许骂我了。】
李世民嘴角带笑,等冯劫哑口无言,才慢悠悠道:“改革律法的事不急,散朝后御史中丞先拟个章程,拟好后直接呈上来来给我看。”
“公子!廷尉才是掌管司法的。”冯劫为之色变。
“冯卿莫急,我看过之后会召两位丞相一起讨论,然后在大朝上逐条颁布,待诸君确认或商讨修改的。律法为国之规矩尺度,我不会偏听偏信的。”李世民将争论搁置,继续道,“我们刚刚讨论到哪儿了?”
魏征一板一眼道:“停止修建骊山陵墓。”
子婴正要开口,李世民立刻道:“收尾肯定是要收的,只是要简朴一点,别铺张浪费,留下咸阳附近的一部分劳役就行,方便他们完工后回家。其他人,做个登记,发个路引,都放了吧。两位丞相以为如何?”
子婴便不说话了,勉强同意。
李斯艰难地动了动唇:“臣……没有意见。”
冯去疾缓缓点头:“如此甚好。”
“你呢?”李世民看向头脑风暴的小公子。
“我的意见重要吗?”小公子叹气。
“很重要。”李世民凝视着他。
“日后见了……祖父,我会向他磕头认错的。”小公子默然许久才道。
“我们是为了大秦,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大秦更重要。我想,他会理解并认可的。”李世民笃定道。
小公子略有点犹疑,但没有反对。“但愿如此。”
黑金色的弹幕这次只有短短一个字:【哼。】
李世民很想笑,但是忍住了。
“接下来是第四件事,关于匈奴。蒙恬将军率三十万大军驻守上郡,修长城,抗匈奴,移民戍边,为此至少需要百万役夫。我以为有些虚耗民力了,诸位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修长城、抗匈奴、移民戍边,此三策,你不同意哪一个?】
黑金色的弹幕隐含微怒,冷冰冰地质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