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
“陛下谬赞了,老臣只是与陛下呆久了,微微了解陛下些罢了。”
纪淳章看着这个从自己十岁就陪在身边的老道,笑道:“你说说为什么?孤对轩辕氏还不行么,真就仗着那边有恃无恐呗?难不成他轩辕度忘了当初被马踏皇宫的教训了?”老道看着这个平时严肃到不苟言笑的皇帝,没说话,纪淳章接着说:“我在这个位置坐了七年了,你过来,”边说边往外走,拉着韩姓老道走到了皇宫城墙之上,指着那繁华的夜景:“若不是纪氏,古东能有如此之景?不会有乾启城的,只会是安阳城,死气沉沉权贵分明的安阳城!若不是我纪淳章,能有今日之繁华?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强,从脚下的蚂蚁到万人之上,只用了五十年!”他望着远处的星空,在这一刻是一个帝王的自信,可突然间他又沉下了头:“我养了轩辕氏这么多年,不过就是一次剑北之行,他轩辕度一个迈入棺材的人居然敢笑我纪氏,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老道看着情绪激动的纪淳章,缓缓开口:“陛下,您看我这官服,华丽,富贵,但不舒服,如今酒渍脏了这衣服,可他还是一件三品官服,无数人挤破头想把他穿在身上,可对我而言,黑袍才是我的衣服,我自己的衣服,我牢牢握住自己的衣服,这象征权贵的官服不要又如何呢?”
“你敢不要圣恩?”纪淳章听着老道的话接道,之后便笑道:“也是,你若是不想要不要便是。”
老道汗颜:“如今东州就是陛下的黑袍,而五国来朝就算是一件五国给的华服,陛下不喜欢,收起来便是,不必让自己不舒服,至于轩辕氏,天下没有用不完的人情,那边能保他一次两次,还能此次保他不成?毕竟他再强也是轩辕氏,臣多年打探,发现其实那边真正保的,是青丘。”
纪淳章瞪大眼睛:“此话当真?”老道点点头,纪淳章大笑道:“妙呀,吾有先生,如虎添翼!”
老道看着回宫的纪淳章,有些无奈,他看着身上的官服,这一刻他在想:“今日官服作比,望不会是前日之百花。”他看着这个此次佯装醉酒的皇帝,又看看繁华的乾启城,慢慢从城楼走了下去。
纪淳章并没有回寝宫,而是直接去了书房,然后拿下北境堪舆图,又拿下东州堪舆图,将两张图融合在一起,不禁感叹道:“仅仅是北境加上东州就如此广袤,当年的上唐国该是怎样的存在啊!”
夜风吹过,书房中传来阵阵咳嗽,宦官赶忙给灯火下的中年人披上大衣,灯火下的纪淳章目光炯炯,这一夜,他拿着两张堪舆图笔划了一夜,直到天空破晓才披着大衣走出书房,嘴里喊道:“花灯盛世,五国来朝!昔有上唐,绥靖八方!”然后便又咳了两声,一旁的宦官赶忙上前劝道:“好诗好诗,可陛下还是要注意休息呀,保重身体要紧。”纪淳章说着不碍事,然后朝着寝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