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启城皇宫的大殿上,此刻浩大的殿堂内只有两个人,纪淳章没有坐在皇位上,而是站在屏风前,一旁立着那幅被墨渍毁了的群山图,他身边站着一个身着白道袍的老者。
“古老道,你说你当年说的那个变数还会发生吗?”被唤作古老道的人开口答道:“陛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当初我给您提示,是天意,如今既然没发生什么,亦是天意。”
纪淳章沉默了一会,又开口道:“哦?天意吗?”边说他边把白袍老道拉到那幅被墨渍毁了的水墨画前,指着这画说:“那你给我算算,孤准备画的江山,为何而断啊!”他着重强调了断字,语气也愈发凌厉。
“陛下,”白袍老道边说边往前走,拿起一旁的画笔,大笔蘸墨,然后重重地甩在那墨渍的地方,瞬间墨渍由一笔变成了一片,纪淳章皱起眉,正欲发怒,便看见古老道接着大笔挥扬,大片墨渍浑然一体,老道又在原本没有作画的地方画了半隐山峦,寥寥几笔,原先的墨渍不见了,继而是一条恢宏的瀑布自山川中落下,瀑布之水落下后汇成大江流入海中。“或许,是天意在告诉陛下江山江山,您拥有的不仅是万里山川,更有千里之水。”
“妙啊,”纪淳章拍了拍手,然后又走到水墨画的前边仔细观摩,边看边说:“看来,是你替孤画出的孤的江山啊!”白袍老道身形微微一抖:“是臣僭越了。”“古老道,孤怎么会怪你呢,你也是为了国家啊,只是你看,墨渍虽然变成了瀑布,可它终究还是横在了这山之间啊。”
白袍老道听到纪淳章这么说,沉默了,纪淳章并没有看老道,只是一直看着水墨画,然后又说:“古老道,天下不能再乱了,所以我希望我一个人做这个罪人,你懂吗?”白袍老道看向纪淳章,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看着这个自己都变得陌生的君王,点了点头,“好,我再帮你一次吧,不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确定吗?”
“你知道我为何自称孤,而不是朕吗?”纪淳章没有回答老道,而是反问了他,老道摇摇头,纪淳章拿起毛笔,卷起自己的衣袖,说道:“因为我觉得,这天下,还不全是我的,我梦到过自己一称朕,我这借来的江山就得还回去了。”他用毛笔在画的一旁写着,应该是要题字。
老道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只知自己这样做是为了这个国家,而不是因为你的野心。”
“来人!”纪淳章大喊一声:“起驾回寝宫!”在侍卫与下人的护送下,纪淳章走出大殿。此刻的大殿上,只剩下白衣老道站在殿内,他向前看了看那幅画,画的右上角写着:“泼墨山河图。”老道摇摇头,叹息到:“好一个泼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