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夏日,闷热非常,站在傅楚身旁的勇平都说不出“世子,小心着凉这句话。”,他总觉得说出这句话来,不是傅楚生病而是他有病,这种天气,就算抱着冰块都不会着凉,他的担心显得十分多余。
勇平决定转变策略,他兴冲冲道:“世子,估计是有谁在想你呢。”
他不说名字,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今日好不容易冲动一回,傅楚现在都觉得热血沸腾,他无法平静下来,练剑,看兵书,看卷宗,练字等等一系列的方法他都试过了,一点用都没有。
他现在依旧记得刚刚踏出养心殿的时候,不知何处的喜鹊一直在叫,福全公公还说这是他好事将近。
喜鹊喳喳叫,好运要来到。
希望如此。
二十几年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傅楚在赵云这里彻底吃瘪,他了解赵云的脾性,要是赵云真的想同他了断关系,那以后他们就只会是陌路人,赵云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给他。
到那时,他该如何自处,剜心之痛,他该如何承受。
初次动心的傅楚对待赵云总是十分笨拙。
傅楚冥思苦想好几日,软话他那些当场就说了,可赵云根本不买账,依旧铁了心的想跟他了断关系,强制肯定也不行,赵云那么要强肯定弄得鱼死网破也不愿意低头。
到最后,他就只想出来赐婚这个法子,这是另一种逼迫,但他实在是走进死胡同没有出路,而且赵云最担忧的不过就是他们的身份地位之间的差距,那他就请皇上赐婚,他倒要看看有谁敢对这桩婚事有意见,皇上一开口,赵云的身价立马水涨船高,这样就免了有些人拿着身份地位做筏子。
赐婚的事情已经是定数,陈氏再不舍也只能接受,她用食指戳了戳赵高的胳膊问道:“她爹,你说那世子会对咱们云儿好吗?这高门大户的,我就怕委屈了云儿。”陈氏说着又抹起了眼泪,世人都说高嫁风光,可嫁过去才知道其中又有多少苦楚,多少女子都是把委屈往心里咽,大多都落个郁郁寡欢的下场,陈氏可舍不得赵云受这样的委屈,她更希望赵云找个普通但正直有上进心的好郎君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而不是陷入一些争斗的漩涡中。
赵高也十分迷茫,世子侯爷这类人对他来说都是戏文里的人物,“应当不会,三郎不是说了那位世子十分爱慕云儿吗,不然也不会特意去求皇上赐婚。”赵高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他不知道那位世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一位都没见过面的男人,却已经是他的准女婿,赵高心情复杂。
与赵高和陈氏担忧的睡不着觉不同,赵云今日睡得格外早,她一扫前几日的颓靡不振,喜滋滋的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熟了。
夜里静悄悄的,茯苓提着半桶水放在东厢房门口就退下了,过了一刻钟,半桶水就被赵言拎到屋里,他已经洗过澡了但无可避免还是出汗,顾慕灵把帕子放进水桶里浸湿后用力拧干,赵言已经自觉的把中衣解开,顾慕灵熟门熟路的拿着帕子把手伸进去帮赵言擦拭,微凉的帕子很快就把汗水的黏腻一一抹去,后背恢复了清爽赵言觉得凉快多了,两人互帮互助后才一块躺到床上。
窗留了个缝,偶尔会有风吹进来,赵言摇着蒲扇慢悠悠的说道:“这天越来越热,到时候我们也买些冰回来凉快凉快,不然晚上都睡不着觉,包子和汤圆也睡不好,我瞧着他们眼下的青黑越来越严重,这事我们要重视起来。”
“阿言,就听你的。”顾慕灵闭着眼睛享受赵言的扇风服务,“不过这冰是个紧俏物,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得到。”
顾慕灵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眼下天气越来越热,买冰的人越来越多,现在冰块是供不应求,寻常百姓就算能买得起也没有渠道,冰块几乎都被世家买走了,哪里轮得到寻常百姓。
如意楼那么阔气一是因为它背靠杨家和何家,有的是财力和渠道,二则是营销手段,只要他们肯花银子服务客人,回头客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