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到达了下一话。
正房内,一名女子正在痛苦的生产。
她撕心裂肺的嚎叫着,孩子却生不下来。
产婆和家里的下人慌乱至极,忙上忙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惊惧。
下一秒。
产房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产婆们不敢出来叨扰人群中淡定坐着的老爷。
却命人找来一小厮,产婆在他耳边细声说了什么,他满脸惊恐,呆呆的站在原地像是吓傻了。
产婆一巴掌糊在他的脑袋上:“个不成器的瓜皮!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
“嗷…!噢,我,我这就去,这就去……”
小厮吓得冷汗直流,出门还摔了一跤,连跪带爬的引起了老爷的侧目,只一眼,小厮差点吓得尿了出来。
不一会儿跑出去的小厮从后院绕了过来,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头牛。
产婆大喜,似乎见到了希望。
她冲着产房嚷嚷:“快把夫人抬出来。”
里面的丫鬟产婆,用铺盖将产妇卷起来,按照大产婆说的放在了牛背上。
周围的丫鬟显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一脸纯真的看着。
此时产婆却催着牛动了起来。
刚刚晕过去的产妇又被牛背上的颠簸疼醒,她挣扎的往周围跌坐但叫不出来的丫鬟伸手。
牛被血腥味和入目的猩红催激了野性,动的越发激烈了起来。
渐渐地,夫人不再有力气发出惨叫,只能奄奄一息地,绝望地看着自己一点点的步入死亡。
求求你们,救救我。
好疼…太疼了……
她不想生了…她不要生了!
谁能救救她,救救她!
夫人的目光从求救到涣散还没有一分钟,牛的两侧血腥味弥漫,屎尿味混杂着血腥,那味道难以形容。
鹿苑偏过头,不敢瞧得太仔细。
终于在最后一声惨叫中,夫人再也没有睁开眼,一个胎衣包裹这个血肉的生物却滑了下来。
明明刚才怎么也生不下来。
大产婆擦了擦额角的汗,命人给夫人喂下参汤吊命,她自己则去查看那个血淋淋的胎衣包裹的东西。
产婆壮着胆子,将胎衣剪开,一滩腥臭无比的血水,流了出来,还带着些浅粉色的麋肉,里面一个青白瘦小的婴儿,已经没了呼吸。
生的却是一副罗刹面孔!
“啊!鬼啊!”
这可把产婆,吓得当场就松了手。
一阵阴风呼啸,孩子就落在了赶来的阴婆的手里。
阴婆沉着脸,阴翳的眸子扫过视线内的每一个人,她笑了,奸滑的“呵呵”两声。
众人大气不敢出,跪在阴婆脚下连发抖都不敢。
堂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阴婆尖利的嗓音,慢悠悠地说道:
“你们做的很好,该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听到这。
匍匐在阴婆脚下的产婆,松了口气,还好这老婆子还算守信。
得了赏钱的产婆和丫头们喜不自胜,丝毫没有注意到脚边一缕黑气,粘上了裤脚。
“今日的事,你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阴婆冷冷的说着,唇角依然挂着和煦的微笑。
婆子们自然懂得大家族的规矩,很识趣的说道:
“请您放心,我们会走的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
阴婆点点头,便放她们离去了,只是这嘴角的笑却越咧越大。
阴婆逗弄着怀里的孩子,阴恻恻的声音唱着温暖的儿歌:
“大月光,细月光。”
“哥哥起来学篾匠。”
“妹妹起来学打底。”
“婆婆起来浸糯米。”
“坛子钵子装得鼓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