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属下心里依然觉得,云娘子不是总兵的良配,也想过,只要总兵喜欢,属下也不好插手太多,只要云娘子不是那种会危及到总兵的女子,属下便放心了。
只是,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总兵就肯定,云娘子,就真的只是总兵看到的模样吗?”
江啸眉微锁,直觉沈义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没有与他说。
“有一件事,属下一直没来得及跟总兵说。
总兵前几天去边境巡视的时候,有一个叫方正的郎君曾拿着总兵的令牌来了卫所,说云娘子有事找总兵帮忙。
因为总兵不在,我便代为接见了他。
那郎君说,云娘子先前在长胜村时,曾与一户姓许的人家结下了梁子,那户人家里有一个郎君,前一段时间刚刚晋升为了百户,前几天,他似乎在大街上对云娘子出言不逊,言语中有威吓云娘子的情况。
云娘子担心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来,便想求助总兵。”
江啸的脸色霎时一沉,一时间竟是比寒天腊月还要冻人,搁在桌面上的右手紧握成拳,冷声道:“这件事,你为何不早一些说?”
沈义无奈道:“属下不是不想说,实在是找不到机会。
那回,总兵刚刚从边境巡视回来,就去了县城找云娘子,回来后,战事就爆发了。
属下先前,也已是让孙立胜去找那许百户所在的千户营的陶千户说过这件事,让他敲打一下许百户。
属下本来是想,等这次战事结束,就跟总兵说这件事,谁料尤许那小子竟是受了重伤。
属下见总兵忧心忡忡,哪里能说得出口,只是,又担心云娘子会不会有事,昨天晚上,便叫了一个小兵去城里,看看云娘子的情况。”
江啸握拳的手不知不觉收紧了,一字一字道:“可是那小兵看到了什么?”
所以,沈义方才的态度,才会那么奇怪。
“是。”
沈义嘴角微抿,道:“属下原本想着,总兵难得对一个女子真心,便不想破坏那女子在总兵心目中的印象。
如果属下能说服总兵放弃那个女子,属下就打算,暂时不把这件事告诉总兵。
只是……事到如今,属下也只能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了。
那小兵说,他一整晚都蹲守在云娘子家门外,快到凌晨的时候,他见到有几个男人偷偷摸摸地翻墙潜进了云娘子家。
他原本想立刻上前帮云娘子对付那几个男人,却谁料,云娘子家里,竟是已经住着好几个大男人,压根不用他动手,那几个大男人便把那几个贼子制服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有一个年轻的郎君一脸焦急地跑到了云娘子家门前,拼命地敲门,听云娘子跟他的谈话,那郎君应是许百户家的人。
他似是痴恋着云娘子,就在他要闯进云娘子家的时候,有个男子走了出来。
那小兵认得那个男子,他说,那男子正是县衙的杨捕快。
杨捕快……一副与云娘子很是亲密的样子,说,云娘子已是答应了嫁给他,他准备与云娘子定亲了,让那郎君以后不许再来找云娘子……”
最后那番话,他说得小心翼翼,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打量面前的总兵。
然而,总兵的眼神只在最开始时闪烁了一下,接下来,便只是沉着一张脸,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只是他那拳头,分明越握越紧,手背的青筋,慢慢地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