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改变

西建明感觉到手心中的纤手动了动，抬起头，迎上床上人儿刚睁开的病眼，开心的扯开嘴角，因几天没休息而赤红的双眼被兴奋的光彩填满

“伊人，醒了，终于醒了，你昏睡了两天，现在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伊人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心痛的伸出手抚摸着那张憔悴的脸，红了眼眶。

别对我太好，那样只会让我感到愧疚，因为我什么都不能给你啊！伊人轻叹着气。

“建明，我没事，不过它好像不太好。”伊人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原本就安静的房间更能清晰地听到肚子因饥饿而开始咕咕的坐响声。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着，伊人虚弱的微笑，西建明疼爱的大笑，映在清晨的阳光里，让刚经过的冷毅阳觉得格外的刺眼。

“好，我这就去吩咐他们给你做吃的去。

你不要动，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说完就积极的跑出房间，差点撞上在门前站了很久的冷毅阳。

看清门前站着的人后，西建明抬起手拍了拍冷毅阳的肩

“她醒了，进去看看吧！”意味深长的又看了看他后，转身下楼忙去了。

那样的眼神让他觉得碍眼的想打人。

不去理会奇怪的西建明，径直走进房内，不等主人说话，自然的在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从推门到坐下，伊人的眼神一秒钟都不曾从他的身上移开过，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紧盯着冷毅阳，生怕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伊人猛的坐起身，扑进冷毅阳的怀中紧抱住他不肯松手。

“我是不是该庆幸，这么长时间没见，我可爱的妻子没将我这个丈夫给忘了。”

冷毅阳不挣脱的任伊人这样抱着自己。

“抱够了就松手，我可不想让你的心上人误会什么？”这样的拥抱代表什么，想念吗？在别的男人怀中对自己的想念，这样的想念不要也罢！

听到他这样说的伊人。

生气的抬起头，气愤的看着冷毅阳，呼吸有些因生气而变得困难。

看着那张不知多少次在脑海中出现的脸，有些懊恼着因自己幼稚的举动

而引起他的嘲笑，转头抓起他的胳膊就咬，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掩饰着眼底的伤心。

“你喜欢咬人的习惯，一点都没变。”不同于以前的冷毅阳不会将她推开，而是无所谓的嘲笑她的幼稚举动，眼中泛起柔光。

这是伊人的习惯，在伤心和不安时，总喜欢找最亲的人将所有的烦恼发泄出来。

从前如此，现在也是这样，不曾改变过，但每次挨咬却都是他。

感到牙齿有些因过力啃咬而麻木，最后松开口“皮超肉厚”松口后的伊人评价着冷毅阳的胳膊，伸出手轻柔着有些发疼的脸。

“给你”一扬手冷毅阳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她的面前，那是一支精致的哨子，纯金的椭圆形哨身，底部用紫色的小碎钻围绕一圈，简洁而不失品位，还细心的用银链串起，方便用来携带，漂亮的不低于那些柜台上摆放的名贵手饰，伊人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抬起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哨子。

“以后遇到危险求救时吹它。”

听到这伊人的眼底充满了笑意的静看向冷毅阳。

“无论怎样我都会赶到，这是承诺。”

被她这样看着的冷毅阳有些不适应的将想说的话说完。

自己还可以清晰的记起伊人那天被救起的情景，冰冷的如一具尸体

就那样的躺着，不哭不恼，像极了爸爸、妈妈离开时的样子，安静而又凄冷。

看过太多亲人离去时的样子，冷毅阳有些不安、更多的是害怕面对那样的场景。

所以，他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无心，那样不会痛不会害怕。

不曾用心过，就不会害怕失去。

其实并不难，当一个人连自己都忘记自己有心，那么他就真的无心了。

冷毅阳自认为自己做的很好，却在面对伊人时失去了往日的冷漠的心情。

看了他好半天的伊人拿起哨子带在胸前，紧握在手中贴在心口“温暖”这是心告诉自己的感觉，幸福的闭上眼，“承若”这是阳对自己的承诺，只要自己需要他，他就会出现。

“只是这样，你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好似看不惯她幸福的样子的冷毅阳，适时的说出伤人的话，将伊人原本的好心情成功的破坏掉。

说完冷毅阳好心情的走出房间，看着他的背影，伊人又低下头看着胸前的哨子“只是这样”也就足够了，不需要太多。

想到这将哨子放进嘴里，用力一吹，清脆的响声划破了原本平静的房间。

下一秒房间的门被人用里的打开，刚要去书房的冷毅阳还没等开门就听到哨声，没多想的转身跑向伊人的房间。

怕她的身体突然有什么不适，打开房门时却看见

伊人调皮的对他晃动着手中的哨子，开心的裂开嘴傻傻的笑着。

这辈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你觉得好玩吗？”冷眼看着床上笑得有些失控的伊人，他发誓只此一次做这么愚蠢的事，什么承诺，去死吧！

看着一脸后悔得冷毅阳，伊人笑着将哨子放进衣服里，拿起桌上的笔和纸认真的写着什么。

那认真表情，在柔和的阳光中生动的迷人。伊人将写好的东西递给了他。

“我总要试试哨子好不好用啊！”话尾，还画了张开心的笑脸，看完后冷毅阳不再多说什么的转身将要离开。

突然在伊人的心中涌上一阵莫名的恐惧，怕他从此又会消失不见，不知自己又要等到何时才能见到他。想到这，伊人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冲下床。

在身后将冷毅阳抱住，紧贴在他的身后，感觉着他的体温。

就是这样的体温和味道，在每个午夜梦醒时分让自己怀念的心痛，“好想你，知道吗？每天看向门口的方向，多希望会出现你的身影却在每次看清来人时，失望一整天。

等待，就像是指南针，只有方向，没有时间。

每过一天伤痛一份，那样的伤痛如细沙慢慢的吞噬着我所剩无几的躯体。

“在哭？”背部感觉到一阵温湿，如同那天的夜晚一样。

伊人点点头。一阵沉默，这次没有拒绝没有限时，什么也不说。

代表着一种放任，这样的“放任”在他的世界里可算是稀世珍宝了。

“伊人，你看我帮你准备了什么，都是你平时爱吃的。”

西建明一脸兴奋的跑上楼，双手拿了许多的东西，不禁让人怀疑他将厨房搬了上来，却在看见门前的相拥的两人时，笑脸僵硬的定格在那一刻。自己可以清楚地听到心裂开的声音清脆回响。

“你的情郎回来了！”冷毅阳看着一脸伤痛的西建明，冷冷的笑着，感觉到腰间的双臂慢慢滑落。

并不去管伊人该如何面对西建明解释，径自走回房间准备换掉被伊人眼泪浸湿的上衣。

看着冷毅阳走远的西建明，收起一地的心碎，强扯开嘴角装着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越过伊人走进房间。

伊人回过身看着一脸佯装无所谓的西建明，突然气愤起自己。

自己这样一个自私的女人哪一点值得让人那么怜爱。

你从不曾给过他什么，哪怕是一个微笑都是那样的牵强。

看着还站在原地的伊人，西建明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在椅上坐了下来。

“你喜欢我。”

“是”西建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不值得。”

“值不值得只有我知道。”

“忘了我，也放过你自己。”伊人走到西建明身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我会等”说完将眼前人轻拥入怀中。

哪怕是就这样守着你，西建明有些嘲笑自己的放不下。

什么时候自己也沦落到这种地步。

伊人气愤他对“这样的自己”这么好。反抗的挣脱他的怀抱，跌跪在地上。

“等到什么时候，头发变白，牙齿掉光吗？”

“好啊！如果到那个时候你会回头，那我会等。”看着这样的伊人，西建明突然宽心了许多。

尽管她的选择没变，但对自己不再只是冷漠而已，还有不舍，那种不让他太过伤心的“不舍。”

听见他这样回答的伊人，挫败的垂下双肩。

看着这样的西建明，自己竟无力再反驳什么。那样的感情是她最要不起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这里……”西建明指了指心的位置

“已经在也装不下任何伤痛时，一定要记得告诉我，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说完西建明走出房间轻带上门。

伊人摇晃的站起身，身体前倾的倒在床上，将脸朝下的深埋入被中，遮盖住眼中的泪。

如果可以，忘记我，哪怕用我的余生作为偿还的代价，我愿意……

西建明推开冷毅阳房门，迎面就看见对着自己满脸笑容的冷毅阳。

冷毅阳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咖啡早为你准备好了。”

“你看上去，心情不错。”坐下身，西建明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闭上眼。

“不累吗？”

“那天的你，有些不一样”西建明不答他的问题，不想让他在自己的伤口上再撒把盐的计划得逞。

“啊，是吗？哪里不一样？”胸口一紧，却又很快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常年商场与家族间的摸爬滚打，早让他将“掩饰”学的如火纯青。

西健明不把他的无所谓放在心上，“想到了伯父伯母吧！”

还记得那时的冷毅阳才十三岁，他的母亲背叛了他的父亲，与另一个男人是私奔，却被他的父亲发现，就在冷家主屋花园前，开枪打死了他的母亲和那个男人，却因为这样冲动的行为引起了家族间的战争。

最后被枪杀在家中，那时还是小孩子的冷毅阳亲眼看见两位挚亲的离开，冷静的吩咐下人办好后事，那样的冷静已经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该有的。

不哭不闹渐渐长大，等待着接管家族。静静看着其他人的嘲讽与鄙视。

那一天晚上，自己还记得他的心情出奇的好，两人喝了一夜的酒，好奇他的反常举动，却在第二天所有的报纸头版上得到了答案。

那个家族无一人幸免。

家族所有产业股票全面崩盘，跳楼的跳楼、疯的疯、都拜他所赐，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个鼎盛一时、不可一世的家族毁于一旦。

此后，不会再有人敢轻易去招惹他。

不过那件事是他的一块禁地，不让人进去，同时他也不愿出来。

听到他的话，冷毅阳猛地抬起头看向他，双眼中射出锐利的光，像要把人撕碎“西健明，要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语气中的不满、愤怒显而易见。

“好，不说他们，那说说伊人。”西健明聪明的岔开话题。

“她，有什么好说的眼中过一瞬兴奋的光，嘴角微翘，很有兴趣地

想听他接下来的话。不过看着眼前一脸疲惫的西健明突然心里有一丝的难过。

并庆幸着自己的无心让他免去了不必要的痛苦。

“她还爱着你，虽然忘记了你，却没有忘记对你的爱。”尽管自己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噢！？”是讽刺、是得意，“想放弃吗？”

“不，我还是想等。”西健明不多加思考的回答，表示着他的决心。

“等到了又如何。”

“等到了，这里会很幸福”西健明指了指心的位置，无奈的眼神望向窗外，嘴角范着苦涩的笑。

看着这样的他，冷毅阳不再说什么的拿起咖啡喝着，何必呢！这样难为自己。

“这次伊人失踪时，我没有报警，是怕家族哪你不好交代。”

转回头收起一脸的伤感，西健明看着一派轻松的冷毅阳。

“你以为家族那群老头都是笨蛋吗？”

“那怎么办？”听到这，西健明有些紧张的追问着冷毅阳。

如果，家族那，知道了伊人现在的情况。一个变哑的伊人，家族能接受吗？

“我已经将事压下来，他们不会知道。”

“你也怕家族知道伊人的事。”西健明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解释太麻烦”并不想再多说什么，因为可能就连自己都不曾明白为什么。

西健明搬出了冷家，带着满心的伤痛和期待离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伊人心

底泛起一层不舍和自责。

“想跟他一起离开吗？”嘲讽的男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这让原本心情就糟透的伊人更加恼火的猛回过身怒视着来人，充分的表示着自己的不高兴。

“不高兴也没用，是他自己说要离开的。”看着一脸怒火的伊人，冷毅阳更加好心情的大笑说着。

看了一阵那张笑脸，伊人原本被怒火充红的双眼，变柔的湿润一层，转过头去，看向远方。

看着不再理会自己的伊人，冷毅阳双眼更加深邃的看着她的背影。

轻走到她的身旁站定看向远方。

沉默一片，这样的安静，让冷毅阳有些享受的闭上双眼，女人这样安静也不错嘛！

“我伤了他，是吗？”伊人比划着手语，却忘记了冷毅阳根本看不懂。

看着比划一痛的伊人，冷毅阳紧皱着眉头，讨厌这种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的感觉。

“虽然我看不懂你在比划什么，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同情是男人最不想要，也是你最给不起的东西。”说完冷毅阳抬起手，揉了揉伊人的头顶，像似在平抚着不安的小孩子，转身离开。

突如其来的温柔，有些让伊人错鄂的以为刚才的人是西建明，看着那将要落到地平线下的太阳。玫瑰色的柔光映照着半边天，美丽而让人叹息它的短暂……

清晨的微风中夹杂着潮湿的冷气，迎面而来。

让一夜未睡的伊人舒服的打起精神，梳洗完后，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除了一对黑眼圈外，没有什么不妥，满意地对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后走出房间，下楼帮其他人去准备早餐。

习惯早起的冷毅阳，这时早已坐在餐桌前看着报纸。

“一夜没睡？”

本就怕被他看见自己一脸狼狈的伊人，刚要转身躲过他，有些好奇的回过头看向那个一直在报纸后面的脸。

有些不解，他从未抬起头，怎么会发现她的黑眼圈。

“去睡觉，看着你这张脸，我会消化不良。”

冷毅阳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伊人，自己从不相信爱情，在死去的父母身上他已经知道——爱情就是一件虚假到可笑的东西，现在看着这样的伊人，有些让自己原本坚持了那么久的信念，动摇了起来。

看着一脸讨厌自己的冷毅阳，伊人有些生气的快速的比划着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