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切忌胡子眉毛一把抓,拜托的人太多了,只会打乱各自的谋划,甚至可能因为互相之间不知道各自的目的而互相扯后腿。
犹豫了片刻之后,菖蒲最终选择将这封信呈送给已经是礼部侍郎的朴枞。
对方当年在柏溪镇确实是干出来了一些政绩的,在地方上又干了一段时间后就被召入了京城,听说是攀上了当朝宰相的路子,随后便是一路高升。
这普济院是对方当时在任的时候拍板下来的事情,也算得上是他自己的政绩,想必他应该会更加的积极一点。
不过既然要将这封信给对方,那么里面的一些措辞就要稍加修改了。
菖蒲打开信封,摊开信纸,在已经写好的信纸上涂涂改改,最终又添进去了一些关于当初对方在任上时的功绩,随后又将普济堂功劳的一部分靠在了对方的身上。
菖蒲最后改了一下名称,取了张新纸,将这修改后的信誊抄了一遍,这才将信件压实塞入了信封之中。
建安三十二年夏末,京都城墙角下的一间小院中,换上便服的礼部侍郎朴枞看了一眼被送到自己面前的这封信,眼神随即落在了面前的管家身上。
“什么事情。”
虽说礼部侍郎已经是正四品的大员,是可以登殿面圣的朝中重臣,但是京都这块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权贵。
站在望春楼上丢块石头下去,砸倒十个人里面估计有九个都是权贵,剩下的一个则是皇亲国戚。
朴枞作为一名正四品的官员,也只能在靠近城墙的位置上谋求一处安身的小院。
好在院子虽小,但是内部的装潢并不算差,也有两个机灵的侍从打理家务,倒不算过的太过紧促。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的马夫,一个左腿微微有些瘸的小老头。
“泽大夫嘱托我将这封信交给您,您也知道,我家娃子在他那里治好了肺痨。
不过您放心,规矩我都懂,他拿过来的钱我一分也没有收,我若是收了,就…就天打五雷轰,劈死我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不用下如此毒誓,我知道你的为人,要不然也不会雇你来当我的马夫。
京都不比地方,此地人多眼杂,你要收好心,这里的钱没有好收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我也保不住你。”
朴枞敲打了一番老人,随后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等到老人离开了屋子,并贴心的合上了门之后,朴枞这才将那只信封捏起,同时用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几缕山羊胡。
他马夫家的幼子有肺痨这事他知道,当初他还请了一位颇有威望的大夫给对方治疗,只是那位名医也仅仅控制住了病情。
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直接治好,应该也算是一位名医了,怎么之前没有听说过。
朴枞捏了捏那信封,这信封太薄了,里面大概也只有一张纸。
看样子似乎真的是只有一张纸,只是对方和他会有什么关系,如此自信的就给他送一张纸来。
朴枞将信封翻到正面,那带着路途中风霜的信封表面是一道陌生而熟悉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