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粮趁这空档,急回了一趟山庄,一来是向周老爷禀报周萧景要在贤居成亲一事。二来也是为周萧景拿套拜堂穿的新衣。
周老爷接到钱满粮匆匆来禀的消息,似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道:“随他意吧,他想如何便如何。”
见周老爷神色淡然,钱满粮心下忐忑,不知周老爷在想什么。
“令家丁抬些酒菜上去贤居,需要什么尽管在山庄里取。”周老爷吩咐。
“是,老爷。”钱满粮恭声应道。
“满粮,你稍等。”周老爷回了内室,钱满粮等在厅上。
不一会,周老爷手捧一套新人的拜堂衣,回到厅上,递与钱满粮,道:“这套新衣,我准备了十五年。如萧景没被掳走,十五年前就该穿上这新衣拜堂成亲了,如今晚了十五年,但总算用上了。满粮,你替我送去贤居,恭祝他们白头到老,早……”
周老爷本是要说“早生贵子”的祝语,说了一个字,便哽在了喉里,脸上的神色也异样的伤感。周老爷挥了挥手,转身步态沉重地往后堂去。
钱满粮不敢出声,理解周老爷的痛苦,待周老爷进了后堂,钱满粮才捧着新衣退出了泰元馆。
贤居的厅上,已尽力布置的喜庆,戌时一到,一对新人便在厅上拜了天地。
当周萧景掀开金凤凰的红盖头时,也不禁被红盖头下金凤凰娇羞的美貌吸引的失了神。
望着周萧景脸上复杂的表情变化,金凤凰抬眸,欲语还休地温柔迎视周萧景。
周萧景回过神来,又换上冷冷的神色,道:“我已与你成亲,这个月圆夜,你可能将那济山之巅的山泉水取了来?”
“夫君,凤凰定尽力去向谷院主讨水……”金凤凰回应。
“不是尽力,是一定。”周萧景用命令的口吻,厉声道。
金凤凰正要接话,却听得从厅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你这人好生的不近人情,难不成你与这姑娘成亲,就是为了那济山之巅的山泉水吗?”
厅外出声怒怼周萧景之人,正是躲在厅门处看热闹的司马允,见周萧景这般的态度对金凤凰,顿生出打抱不平的心来,出声指责周萧景。
“你是何人?与你有甚干系。”周萧景转过身,面对厅门,冷喝道。
“呵……自是与我无甚干系,但我着实看不下去。如此简易的婚礼,这姑娘也愿意与你拜堂。然你呢,拜完堂就目的明确,意在那济山之颠的山泉水,你娶这姑娘,不就是别有居心的么。”司马允跨步进厅来,这一照面,将厅上识得司马允声音的人惊的个个目瞪口呆。
原来,司马允为了凑热闹看金凤凰拜堂,又怕被金凤凰看见自己,所以,眼珠一转,想出个应对的办法来。司马允从制药房溜进厨房,将双手伸进灶膛里,手掌在灶膛壁上蹭了又蹭,然后将灶膛灰一股脑地抹在自己细皮嫩肉的俏脸上,将全脸抹上黑灰后,司马允又趴在水缺里照了照,确定自己黑的只剩眼白是白的黑脸已无人能识后,才潜到厅门旁往厅上瞅。
周萧景见是个满脸黑灰,一说话就露出两排白森森牙齿的人进厅来,冷哼道:“哪来的山魈怪物,在此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