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虽然看不清人,却知道自己获救了。
其余几人也算松口气,心知自己一路艰辛是场考验,咬牙坚持总算有所回报,不禁痛哭流涕。
周青峰不但灌注灵力,还带来御寒衣物和些许食物。
五人中三男二女,以一名男子为首,二十五六的年龄,强撑站起,躬身行礼道:“弟子韩成,拜见真人。
我等废人被夺取修为,弃于贱地,如同置身水火,浑浑噩噩,苦不堪言。
真人能救我等逃出牢笼,我等唯有肝脑涂地,誓死相报。还请真人告知名讳,方便我等称呼。”
五个人齐齐拜下,连磕三个响头,以示恩重如山,无以为报,唯有马首是瞻,紧紧相随。
“我叫周青峰,眼下是静林观妙玉师尊门下,今日见你们过得凄惨,心有不忍,于是出手相救。
说实话,我没指望你们能如何誓死相报,只觉着你们十几年苦修,一朝被废,实在可怜。
你们目前没有去处,且入我麾下调养一段时间,平日便是主仆相称,遮掩身份,莫要让外人知晓。
至于你们将来能不能恢复修为,我不敢说一定,只能是尽力相助。”
五个人皆嗓音沙哑,容貌衰老,完全不复之前。只要不是故意相认,哪怕是熟人也难以分辨。
周青峰就像收垃圾般把人收来,风险一般,成本为零。只要能把他们恢复到常人状态,也能收获几个比较忠心的手下。
至于韩成这五人,短期内不想死就必须依赖周青峰。
他们私下议论,觉着这神秘少年只怕是哪位超级大佬转世,否则怎么能有能力修复已经完全损坏的经脉?
这等本事闻所未闻,只怕得史书上几位‘开山祖师’才有,如同神话一般。
眼下磨难算是福祸相依,自己已经没啥好失去的,只要抱紧大腿,或许还有翻身的可能。
吃了些干粮,恢复了力气,一行人再次上路。
周青峰随口问韩成等人,“你们在太虚观修行多年,对观内人事应该有所了解吧?”
韩成改口‘主上’,躬身道:“属下之前是田文镜那老畜牲的关门弟子,对观内大小事务确实了解不少。
主上若有疑惑,尽管询问,属下知无不言。若我不知道,其他几位兄弟姐妹也会知道。”
韩成的根骨和天分极高,倒霉前已经是筑基初期。
田文镜则是前不久给周青峰一葫芦丹药的太阴殿田师祖,当时还觉着老道士和蔼可亲。
没想到田师祖为了修为晋升,将自己亲传弟子当炉鼎给吸了。
这么做的好处是田文镜半年前晋升到金丹初期,已是陆地神仙般的人物。
如此修为别说在太虚观,哪怕在全真教,在全天下都是数得上的高手,地位稳稳当当。谁敢说他道德败坏?
提到‘田文镜’这个名字,韩成便是咬牙切齿,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
因为他此刻像个四五十岁的樵夫,弯腰驼背,年老体衰,实际上他才二十五岁。
其他‘报废炉鼎’也大多是类似经历。
他们从小被收养,为保证修炼积极性,一直被告知就是内门弟子,乃至亲传弟子。
谁是炉鼎,谁是弟子,其实并没有明确界定,全看师长自己衡量。倒霉蛋直到成为废人的那天才恍然大悟。
周青峰不管这些内情,他掏出那块‘砖头’法器,问道:“你看看这东西,能辨别是谁用的吗?”
韩成接过‘砖头’,摇了摇脑袋,又递给身边师弟师妹鉴别。
五人看过后,叫冯素云的师姐开口道:“主上,这是‘竹墟’卖的货色。筑基期炼器师的手艺,练气五级就可以用。
这东西虽然不能说大路货,但太虚观上下至少有几十人有。属下之前就有一块。”
周青峰点点头。这也是他收容这些‘报废炉鼎’的原因。
五人之所以倒霉,原因就是他们太优秀才会被吸取修为。正因此,他们对太虚观的了解要远超寻常弟子。
周青峰又问道:“太虚观里有哪些六代弟子会知道妙玉师尊身份?”
这问题问得好。
太虚观在八百多公顷的栖霞山营造近百年,修了大大小小上百座道观。每个道观都有主。
妙玉过于低调,认识她的人真不多。
眼前五个‘报废炉鼎’过去都是优秀弟子,可听说过妙玉名号的也只冯素云一人。
“太虚观只有一个地方的人会对观内大小人等了如指掌。”
“什么地方?”
“监察院。”冯素云沉声道:“属下之前就是监察院梁君实的弟子。
那老混蛋自己无儿无女,于是喜欢收拢养子养女,说是视如己出,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