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都手足无措的时候,他又回来了,说这是神国的正确道路,让我们都跳下去,然后那些为了神国而疯狂的家伙们就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我当时也是其中狂热的一员,只不过我似乎从一开始就比他们更加理智,情绪更加稳定,我是最后一个跳的。”
那也许是因为你们两个血统最好,在无形的龙威之下能坚持最长的时间...零心想。
“我们跳下去后,那些苏联人也紧跟着来了,我们甚至连小船都带了过来,划着船登上那座神秘的岛屿。说来也奇怪,那一路上的风好像是完全静止的,海面几乎完全没有起伏,我们的小艇也只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波澜,然后快速消失。在那片海的深处,我隐约看见了七彩的极光,我甚至不知道,究竟我头顶上的蓝天是海水还是天空。那很诡异,又很神圣,很难用人类贫乏的语言来解释这一切。”
“然后我们登上了码头——是的,那座岛屿是有码头的,那种用简单切割的石块砌成,只能容纳一艘小船的简易码头,连栓船的石柱都只有一根...然后苏联人是从沙滩上去的,因为我们是来朝圣的虔诚信徒,自然要走正道,而他们是无信仰者,神国没有为他们准备位置。”
对此,零只是翻了个白眼,心说也许那码头是主人用的呢?
“然后呢,你们在岛上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吗?”瑞吉蕾芙好奇地问。
“你问我在岛上遇到了什么异常?那个鬼地方全都是异常!”玛利亚吞云吐雾,然后意犹未尽,锋利的骨爪小心翼翼地从孙女手中的烟盒中取出两根,用嘴里的烟屁股点燃,两支一起吸的劲儿更大。
“当时我们两支队伍提着冲锋枪,小心翼翼地探路,我们当时有着相当惊人的默契,好像之前没有在互射鱼雷一样。毕竟这里可是神灵的国度,人类之间的小冲突在神灵面前不值一提。”
“我第一个意识到不对劲的,是那些林间的小路。小路大概勉强能通过一辆车,那种小型轿车,两侧种满香榧树,还摆放着石灯笼。石灯笼上没有灰尘,路面上也很干净,没有青草,好像有人频繁地清理一般,又或者是因为那里是神灵的国度,神灵不让此地蒙尘,自然就不会被时间腐蚀...”
每说一句话,玛利亚就要多抽一口烟,用尼古丁来维持自己艰难的理智。
“一开始路面只有石灯笼,后来开始出现石雕,有长着羽翼的狮子,有的是遍体长羽毛的长蛇,更多的是男人女人,男人带着面具,女人面覆轻盈的头纱。当时那些苏联人就开始尝试搬动那些石雕,说要放进他们的博物馆,可是它们好像扎根在大地里一样,他们四五个人都憋得面色通红都搬不动,最后只好作罢。”
“为此,”她轻笑一声,“我们队伍里的那群狂信徒差点和苏联人在神灵脚下打起来。”
“我们继续向前走,走向岛屿正中央那棵神树,那棵树非常,非常大,遮天蔽日,就算是放在亚马逊热带雨林都算小,可能又两三百米,树叶翠绿得像是祖母绿宝石...神树周围摆放着许许多多的巨石,有点像是英格兰岛上的巨石阵,只不过要大很多,于是那些人又开始跪拜,还像发疯了一样高声赞美...
“我也产生了跪拜的念头,但是我却注意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她说到此处,扔掉夹在骨爪之间里的过滤嘴,然后让瑞吉蕾芙再给她点烟,“给我点两根。”
“我刚刚说到什么地方了....对了,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她歪着头,略微思量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周围的树上,挂着许多长长的,半透明的东西,像是什么织物,可是我凑近了才发现,那东西湿淋淋的,上面有着鳞片的纹路——根本就是蛇蜕,而且还是刚刚蜕下来的那种,沾满粘液!”
“咦,好恶心!”瑞吉蕾芙撇撇嘴。
“我高喊有蛇,尖叫着让所有人跑,可是我跟随的那些人像是都被魇住了一般,在巨石阵前疯狂磕头,高声赞美神灵,每一个都磕得头破血流。那些苏联人也有两个中招了,但是大部分人都没事,他们听懂了我的警告,拉着自己的同伴,就要赶紧离开。”
“然后,那些蛇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