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餐桌的人基本是固定的,但偶尔我们也会邀请新的朋友,前提是他友善,并且有资格和我们坐在一起。你知道的,我们这种老俱乐部,实在不敢一下子引进太多新人。”
风间琉璃点点头,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擅长听他人的弦外之音,因此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很好奇我这张桌子原本的主人发生了什么。”他看向后面座椅上那位年长且威严的老者的画像,若有所思地问。
毫无疑问,大概率是发生了什么非常不愉快的事。
而这个问题,似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停下了手中的刀叉,放下凑到嘴边的杯子,甚至忘记咀嚼食物。这种沉默持续了大概5秒钟,直到布宁开口解释。
“呵呵,你是说可怜的维克多?”这个鞑靼族商人尽可能让语气变得柔和,可是还是藏不住一种诡异感,“之前我就说过,我们都是从事高风险行业的,指不定哪一天因为把不该卖的东西卖给了不应该的人,就要被从头到尾地清算。那个年轻的孩子刚刚继承家业,就在出门的时候,被不知道什么人一卡车装死了,产业也被强行收归国有。”
“也许你可以问问索尼娅,她当时好歹是买下了维克多部分产业,也算是为他保全了一部分体面。”
剩下的人也开始小声用俄语说着什么,大概就是什么“可怜的维克多”,“他的孩子可惨了”,“可怜的老朋友”这样没有多少信息的废话,女人大多表现出一副故作哀伤的虚伪样子,而其中几个男人则露出某种警惕的,如野兽一般冰冷的神情。
风间琉璃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但是那种不安感增加了,他有一种感觉,这些人就是一群豺狼虎豹,如果有一个倒下,其他人就要扑上去,吮吸他的血液,啃噬他的骨肉——和王将描绘的那个血腥的丛林法则没有区别,而这些人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吃人者部落。
说实话,他们中的一些人短暂流露出来的目光让他感到不太对劲,感觉那不像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能流露出来的目光——哪怕这些年轻人或许从十几岁,乃至更小就开始肩负起家族的使命,就像已经死去的哥哥源稚生那样——那种目光甚至不像是人的目光!
“所以你们在今年就找了我这个新人,补充你们的空缺?”风间琉璃扬起嘴角,微笑着说。
“确实如此。”索尼娅抢在布宁之前回答,这个美丽的年轻女人呡着伏特加,“我听说你是一位大主顾派来的,希望能给我们这个组织增加一丝新鲜的血液,最好再带来一笔足够大的生意。”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风间琉璃没有问:
以前他们没有邀请新人加入吗?为什么这个组织只有旧人?那些新人呢?
看着那些用餐叉切割着饺子,嘴唇沾满鲜红的草莓果酱的年轻男女,风间琉璃莫名有了一些恐怖的想法。
不是,赵钰你这个混蛋,这就是为什么你不亲自来,而是要让我当这个可能随时被吃掉的替死鬼吗?
他在心里愤怒地尖叫,但是碍于对方确实在复仇和寻找真相的道路上给了他太多帮助,而且这个罗网也是他自己跳下去的,所以只能自嘲两句,一笑了之,然后继续留在这个食人魔的洞窟里,试图挖掘后面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