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三王约
“给彦景慕?!”安蕊蕊已经恢复往日的活力,以她健忘的性格,没有看到絮乱舞,她估计以后是不会想起自己曾经被人扔进海里差点淹死的狼狈经历的。
“安蕊蕊!谁让你整个名字叫出来的?你难道不知道我比你大吗,你难道……”听到自己名字的某人怒气冲冲地跑进她的房间,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高兴,她终于记起他来了吗?正准备发一顿牢骚的人,在看到凑到眼前的纸张时声音马上刹车。
“呃?”本来还不是真的愤怒的彦景慕在看完那封信的内容之后,终于出离了愤怒,“那个老头子真的是我的爷爷,真的就是那个只喜欢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然后一声不吭就走掉的爷爷?!”
那纸上的字迹他当然熟悉,和出门之前娘亲给他看的那封信里的字是一样的,以前他学武术和法术用的书的字也是这样的。本来对出门之前看的那封信莫名其妙的内容就印象很深刻了,现在再次看到同样的字迹,还是一样欠扁的语句。
整个客栈都可以听到彦景慕的咆哮,“他竟然自己走了还不够,还要把害得你差点死掉的小丫头也带走了!可恶,可恶的老头,别让我下次再看到他,看到他我就……我绝不……”
“你就怎样?”突然,他的脑海里浮现一个熟悉的声音,彦景慕回过头来却没看到他口中的老头,“哈哈,小子,上当了吧!这是我在信里施加的法术,看来你的水平还是那么差呀,哈哈!”
“死老头,臭老头,这是哪门子的爷爷呀!……¥”安蕊蕊莫名其妙的看着念三字经的彦景慕,里面也没讲什么内容啊,干嘛慕哥哥那么激动咧,她不知道的是,她刚刚看到的内容和彦景慕此时看的并不是同一个。
远在仙岛的老人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远远的就喊了声正在做饭的小丫头,“舞丫头,帮我拿件外套出来!真是奇怪,这秋天都还没到,怎么会打喷嚏咧?”
不管他的喃喃自语,兀自做着饭的絮乱舞只是瞪了一眼背对着她的老头,满眼的愤愤不平,他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啊,还真把她当成他的使唤丫头了啊,好歹她絮乱舞也是一天庭将军的女儿咧。哎……叹一口气,径自洗菜切菜,这老头已经成仙了,他不吃饭不会饿到,少穿件外套当然也不会冷到,可是她却不行,在天庭的时候可以,但是在人间,很多属性都变得跟人类没什么区别了,哎……
“叫里面那头睡大觉的猪拿给你吧,我没空!”絮乱舞大声回道,转头看着里屋正睡得昏天暗地的小子,嘴里念念有词,“睡吧睡吧,睡死你!胖得跟猪一样最好!”
“谁叫我?”里面的男孩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双眼闪着纯净的光看着絮乱舞。
“没,没人叫你呀。”絮乱舞突然手足无措起来,奇怪,为什么每次对上他的眼神,自己的心跳就会加快呢。
“慕哥哥,你要去哪里?”安蕊蕊看到彦景慕径直出了客栈的门,然后一个劲的往街上走去,她追出门来叫住他。
“你不用跟上来了,先回去休息,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了。”彦景慕转过头来看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本来就是不想要她知道他此次出门的目的,所以才故意趁着她还在房里的时候急急忙忙出门来的,没想到她的耳朵那么灵,还没出客栈多少米就被她追到了。看来,这下子甩不掉她了,果然——
“不行!”彦景慕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你忘了娘出门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不能丢下我一个人的。难道说,慕哥哥你不要我了?”
彦景慕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说话间眼泪已经盈满眼眶,仿佛下一刻只要他回答个不字,那些泪珠子就会滚下来似的。
絮飘零已经带着彦景妍回到天庭,用他的话说就是,这次他偷偷下凡来,没办法将法术微弱的安蕊蕊带回去,只能尽快回去照实禀明天帝,而带着彦景妍则是一起回去请父亲答应他们的婚事。
现在他要去赴一个约,留她一个人在客栈似乎也不是很安全。
“那你跟上吧,不过跟丢了就不要怪我哦。”彦景慕一脸的奸笑。
他话才落下,手臂就被安蕊蕊紧紧的抓住了。
“慕哥哥,我们去哪里?”虽然没有跟丢,嘴巴却没闲着,安蕊蕊就像个好奇宝宝,不追根究底不罢休。
“哦,去见几个人。”至于有多少个,他也不是很清楚,只因早上起来之后在门缝处的地板上看到一份信,而那里面的内容让他即使知道也许会有危险,也不得不去赴约。
“哦,那一定很好玩!”看着刚刚还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此刻却笑得阳光灿烂的女孩,彦景慕决定,不管怎样,他都会保护好她,保护自己的亲人、爱人,还有,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既然是这样,那么,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一切顺其自然,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成功。
“公子,请。”来到约定的地点,门口和酒楼的四周已经守着暗哨,而两个穿着便服的气度凌然的男子则站在酒楼的门口,显然这里已经被某个人给包下了。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既然他知道自己的东西在哪里,那么今天就要有所收获才行。
“慕哥哥,这周围好多人哦。”虽然法术已经所剩无几了,但是天生的敏锐的视觉听觉还是让安蕊蕊发现了周围的暗哨。
“嗯,不管他们,咱们今天有人请吃饭,你等一下只要放开肚皮使劲吃就好了。”彦景慕笑眯眯的看着她,眼神还故意暧昧的望了望她的平坦的小腹。
“慕哥哥你好讨厌呀!”顺着他的目光,安蕊蕊也猜到他脑子里想些什么,“你嫌我还不够胖吗!”
“我喜欢就好了啊,我的蕊蕊胖一点才好嘛,这样就不用担心别人来跟我抢了啊。”手臂被捶了几下,彦景慕却没觉得痛,笑得更开心了,他们的表情与门口守着的几个面无表情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他们没注意的是,他们的打情骂俏都落入了在楼上看着的人的眼里。
“彦公子请坐。”看到包厢里的人,彦景慕有一瞬的愣神,严格来说,对方也就三十岁上下,却故意留了胡子,因此才显得有些老了,然而那双眼所发出的光芒却很亮,仿佛只需一眼就能把对方看穿。
众人都坐了下来,然而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哎呦!好汉饶命,大爷饶命。”小个子终于见识到了眼前的小屁孩的厉害,再也不敢轻视,“我说,我说,放手,放手!”
“你的东西被你们家人拿回去了,就在刚刚还不到一个时辰。”
“高高瘦瘦的,长得跟你差不多,穿着白色的袍子,旁边还跟着个力大无穷的猛汉子。”
看到眼前的男子,以及站在他身后的高大的汉子,彦景慕的脑海里突然就跳出了当天他的玉佩被那个小个子偷了之后,自己找到他时,他所说的那些话。
“当初是你帮我把玉佩要回来的?”这句话直接而突兀的从彦景慕的嘴里跳了出来,他只是把自己脑海里所想的话说了出来。
“是。”对面的人还是静静的看着他,满脸的笑容,看得彦景慕有点恼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并不需要帮助。”语气里满满的敌意,所谓的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既然对方帮过自己,那么迟早都得还回去的,这不,才这么点时间就来了不是。
“这么做当然有我的理由。”对方还是那么平静,语气是闲闲的,丝毫不焦急,仿佛也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焦急的申请。
彦景慕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里面包含太多东西,而最明显的就是,算计?对,算计,对象刚好就是自己。
这回,他更不能掉以轻心了,如果对方一开始就出手,他还把握大一点,但是显然,对方并不急着出手。
“哦,对了,那个钱包,我看上面秀的花很好看,这是我家娘子喜欢的耶罗花,所以就擅自将它留下来了,希望二位不要见怪才好。”说着,还把那个曾经是安蕊蕊所有,而现在却被他擅自“买”下来的钱袋拿了出来,细细摩挲着上面的耶罗花。
“你……”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方确实是给了银子,难道在这么久之后,把他的银子还给他,然后把钱袋要回来?关键是,当时把玉佩拿回来之后,那些银子只是被他拿过来随便放到了口袋,根本就忘了他到底给多少作为付钱包的钱了。
“我的妻子思乡心切,一直都希望有个绣有耶罗花的钱袋,现在总算找到了。”他低着的一直看着钱袋的眼睛突然转向安蕊蕊,吓了安蕊蕊一跳,看到他哀怨而略带无辜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安蕊蕊突然就低下了头不敢看对方了。
“哎……我家娘子说,如果我找不到这样的钱袋的话,就不给我回家了!”声音也是哀怨的,“本来想叫人帮绣上去的,可是那些会绣花的都没见过这种花,我都已经在外面逛荡了两年没回去了。”
说着又重重叹了口气,眼睛也直直的看着悄悄抬起头来的安蕊蕊。
“呃……”安蕊蕊最看不得人家对她露出那种小动物般可怜的眼神了,而此时露出这样眼神的还是个大男人,看起来就更可怜了,“既然这位大哥哥的妻子那么……那么……说了,你现在已经找到这样的钱袋了,就……就可以马上回去见你家娘子了。”
安蕊蕊不得不违心说出这些话来,而对面的男子则高兴地把钱袋迅速的收到怀里。
“嗯,说的也是。”男子点点头,一副确实如此的模样,看得彦景慕更是恼火了,安蕊蕊竟然叫他大哥哥,那么亲热的称呼简直就是侮辱他这个“慕哥哥”,而男子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变得兴奋起来,“等这件事办完了,我就回去见她,所以要快点解决掉麻烦才行。”
看到他微眯的眼睛,彦景慕突然就觉得有点头皮发麻,有种要掉进陷阱的错觉。
“废话少说!你写信给我到底要做什么,那块玉佩也不是你拿的,你怎么会知道它的下落?”当初他们可是在一个小孤岛上面被抢的,他记忆力可没下降到忘记这截。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那个中年人约他呢,结果却让他很失望。彦景慕狠狠地瞪着他,大有他说出什么不对头的话就马上把他给扁一顿的架势。
一点也没有考虑到自己是不是对手的问题。
对面的景岚仿佛看出他的想法,先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几眼,然后故意不理他,径直转到安蕊蕊面前,笑嘻嘻的问:“小妹妹,你想不想知道那块玉佩的下落?这可是看在你那么善良,把自己钱袋让给我的份上我才告诉你的哦。”
说着还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
“真的吗?大哥哥你要告诉我吗?”安蕊蕊一听有玉佩的下落,马上兴奋的将头凑过去,生怕对方会反悔,“那你说啊。”
“那你凑过来一点,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哦。”景岚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彦景慕一眼,在看到他冒火的眼睛的时候嘴角得意地翘了起来。
安蕊蕊把耳朵凑近他的嘴边,听完他说的话之后,先是脸红了一阵,然后战战兢兢的看着他,再转过头来,纠结的看着彦景慕。
“真的是这样吗?一定要这样才行?”安蕊蕊不安的揪着自己的裙角,仿佛正在进行着剧烈的心理斗争。
“嗯,一定要这样,要不然后果……”景岚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故意不将话讲完,这样让安蕊蕊更紧张了,看向彦景慕的眼神也更复杂。
彦景慕看到他们竟然当着他的面咬起耳朵来,心里很是郁闷,接着看到安蕊蕊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而景岚则是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他的心里更是气闷,只是拿眼睛狠狠的瞪着景岚。
“你的玉佩当然是在那个抢了它的人的手里,而那个人很不巧的就是本国现任的宰相大人。”景岚说起这话轻描淡写,仿佛整个事情是那么无关紧要,然而说的话却让彦景慕吓了一跳,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在座的两人都呆了,“之前确实有个‘得龙者得天下’的说法,那个说法也是真的,拿着刻着翔龙玉佩的人就是这个人间大地未来的接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