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蔷引入的粮票,是种花家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在明末这个时代,不知道会不会水土不服。
她决定出宫看看。
法容跟随张蔷回宫后,活动空间只有永寿宫和乾清宫两处,这些地方有御林军把守,并没有给她展示身手的机会。
如今张蔷要出宫,做为贴身护卫,可把法容高兴坏了,特意换了一套玉兰色的衣裙,把软剑环在腰间,看上去就跟个大户人家的丫环一样。
朱由校也很想跟着去,但他身子不好,张蔷不愿意带着他出去冒险,劝他说:“你出去动静太大,在宫里好好休养,下次带你。”
无视朱由校可怜巴巴的眼神,张蔷果断地带着法容,转身走了。
用了姜姑姑的腰牌,张蔷扮成出宫采买的女官,法容也用了永寿宫大宫女阿清的腰牌,扮作张蔷的助理,二人顺利出了东华门,再从东安门出了皇城。
二人沿东安门大街往东闲逛,在金鱼胡同的口子上,正有一家粮店在开门营业,门口吵吵嚷嚷地,十分热闹。
二人停在街对面看热闹,她们站立的地方,背后是一家茶馆,伙计嫌她们挡住了店里的生意,上前驱赶道:“二位大姐,不如来店里要壶茶,坐下来慢慢看?对面的热闹,且有得看呢。”
两名暗卫在远处就要现身,张蔷挥手止住他们,对着伙计点头笑道:“小二哥说得对,给我们找个好位置,再来壶好茶,今儿无事,看看也好。”
伙计:……
还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得呐:“二位大姐楼上请,二楼靠窗的位置,正正地对着对面的粮店,你二位坐下来慢慢看。”
张蔷摇头:“我们就在这廊下看,你给提壶茶来就行。”
说吧,也不管茶馆的伙计,径直伸长脖子往对面看去。
对面一个瘦弱的老妇人,拿着一张红票,怯生生地问伙计:“小二哥,我们坊长说,用这个……粮票,能从粮店里换出粮食来?”
伙计一脸便秘地道:“官府是有人来通知,但掌柜的没出声,小人也不敢兑给您不是?”
那妇人身边一个瘸了一条腿的中年汉子,粗声粗气地抱怨道:“这粮票是官府发的,俺们等了一大早了,你们掌柜的怎么不出来应一声?”
伙计还没应声,旁边一位提着一串铜钱买粮的年轻妇人,扬着粮食口袋,不忿地嚷道:“我家男人在城南工地上,每天累死累活,挣得几枚铜板,全都用来买粮食了。
有的人可好,舒舒服服地待在家里,就有官府发粮食,赶明儿,我们找坊长去,凭什么只发他们家,不发我们家?伙计,先给我称十斤黑面!”
几位拿钱卖粮的客人,把中年汉子和瘦弱弱妇人挤到旁边,要插队,嘴里还附和道:“是呀是呀,回去我就去找坊长,我也要领粮票。”
有人嘲笑道:“哼,真以为那粮票是好的,没看到,掌柜的不出面,伙计不也没兑粮给他们吗?”
“是呀是呀,几张轻飘飘的纸,能管用?真管用的,还是咱们手里的铜钱!”
又有几个老妇人和几个半大孩子,拿着粮票来兑粮食,都被伙计赶到旁边,对他们说:“你几位且等着,掌柜吩咐下来,小人立马兑给你们。”
中年汉子不耐烦地问:“我们都等了两个时辰了,掌柜的什么时候来?”
伙计翻了一个白眼:“谁知道?”
中年汉子正要发飙,从南面的十王府街,走来一队人马,却是两名锦衣卫的校卫,和两名五城兵马司的兵丁,还有两个衙役,估计是大兴县衙的。
锦衣校卫打头,六人在街上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行人和小贩纷纷避让。
几人来到粮店门口,见那些拿着粮票的老老少少,眼巴巴地望着粮店,就知道这家粮店没有按官府的通知兑粮。
一名锦衣卫上前,问那中年汉子:“怎么?这粮店不给兑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