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又找来几个亲信,让其去门口贴耳偷听。
袁谭入了内屋,见袁绍躺在床榻上,神情萎靡,不由心下大急。
“孩儿不孝。”
袁谭跪地叩拜,泪如雨下。
见袁谭如此,袁绍原本有的苛责之语,也按捺到了心底。
袁绍叹气:“做都做了。孤也没想真的怪你,只希望你今后不要后悔。”
袁谭更是愧疚。
“阿父身体如何了?”袁谭揪心再问。
袁绍作势欲起身。
袁谭连忙将袁绍扶起坐下。
袁绍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好一阵儿才缓过神来:“田丰和沮授都说,这只是小病,修养一阵就能好。”
“不必太担心。”
袁谭谨记刘标的提醒,不跟袁绍谈国事,只谈私事。
从幼时到少时,从少时到及冠,从及冠到婚配,等等。
父子间难得的和谐,也让袁绍心情不由变好,忍不住开怀大笑。
而在屋外。
听到袁绍笑声的袁尚,眉头瞬间紧蹙。
招了招手,亲信凑上前来。
“袁显思都跟魏公说了什么?”袁尚心中郁气难忍。
亲信遂将听到的都告诉袁尚。
听得袁尚更疑惑了:“就只说了这些?没谈刘标?”
亲信纷纷点头:“就只有这些。魏公有问及刘标,都被谭公子避而不谈了。又称这次是来探病的,跟刘标无关。”
袁尚心中更忌惮了。
直接告诉袁尚,袁谭绝不会如此的简单!
正疑虑间。
袁谭忽然推门而出:“显甫,阿父让你进来。”
袁尚心中更是疑惑,抬脚大步入内。
见袁绍红光满面、笑容藏不住,袁尚对袁谭更是忌惮了。
袁绍显然心情很好,对袁尚道:“显甫,孤方才跟显思已经说明白了,孤不怪他。”
“今后显思也不会参与孤跟刘标间的争斗,也不会再想着去跟你争抢嗣子。”
“这兄弟间本应该兄友弟恭,不应该有隔夜的仇。”
“你这次就开城门送显思出城,莫要再用吊篮了。”
“那会显得你的心胸器量太狭隘。”
袁尚听得不是滋味,问道:“公父,袁显思明显是来替刘标打探情报的。”
“若让刘标和曹操知道公父是真的染病在床,定会再用奸诈诡计。”
“我以为,可将袁显思留在邺城,等退了曹操和刘标的兵马后,再放其回青州。”
袁谭蹙眉:“显甫,我只为探病而来,又岂会助孟临打探情报?你休得冤枉我!”
袁绍也道:“显甫,不用担心。显思虽然投了刘标,但也不会助刘标来对付孤。”
“让显思出城吧,这邺城的战事,就不用将显思也牵扯入内了。”
袁尚大急:“公父!两军交战,不可仁慈。”
“袁显思能投刘标,就能助刘标破邺城;既然他入了邺城,就休想再出城一步。”
“邺城内的情报,绝对不能让袁显思带出城!”
袁谭的语气也变得不愉:“我入城前,孟临就提醒过我,若我入了城再想出城就难了。”
“我本没将这提醒当回事,认为显甫你当了嗣子,这袁氏子的器量还是有的。”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臆想我!”
“孟临还提醒我,若能入城见到阿父,切不可谈任何国事,只谈跟阿父的往日情谊,让我以一个孝子的身份入城,而非以楚国使者的身份入城。”
“我谨记了孟临的提醒,只与阿父谈亲情,未谈一句跟国事有关的话,也从未将自己视为楚国的使者。”
“我已经答应阿父,就此返回青州保持中立,既不助孟临也不助你。”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想将我软禁在邺城?”
“你就丝毫不肯顾念你我的兄弟之情吗?”
“好歹也称呼我一声显思兄。”
袁尚被袁谭“说教”,勃然大怒:“袁显思,你以为你在这巧言令色蒙骗公父,我就会放你离开吗?”
“公父染了病,见你来探病,这心中定会心软。”
“可我不一样,如今我身系邺城军民信任,绝不可能让你将邺城的情报带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