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牧乃是孝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后裔。”
“都是孝景帝的后裔,几百年前可都是一家人啊。”
“俺是荆州牧的义弟,你是益州牧的爱将,俺与你,怎就不熟了?”
“莫非严太守在益州牧麾下,不能恩同父子、义如兄弟?”
严颜只感觉喉咙一阵发痒。
几百年前是一家?
几千年前严和张还都是出自一个姓呢,难道还能称兄道弟了?
听到张飞最后一句话,严颜更感觉气闷。
恩同父子、义如兄弟。
挑拨的用意,太明显了!
严颜挥枪怒喝:“张飞小儿,休得在此胡搅蛮缠。”
“你无故引兵来犯我益州疆土,竟然还敢在此逞口舌之利!”
“要厮杀便厮杀,西川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
张飞再惊呼:“严太守,你和俺都是读过书的,你别张口就骂人啊。”
“俺如今不仅仅是大汉楚国上将军,还是大汉荆州牧麾下南郡太守。”
“俺仔细问过了,这枝江以西的巫、秭归、夷陵、夷道、佷山,都是隶属南郡。”
“不论是大汉天子还是大汉楚公,都未曾将五县划归益州,更未曾将五县划归巴西。”
“你一个巴西太守跑到南郡的地界,俺还没说你犯俺南郡疆土,你倒反过来指责俺。”
“这于情于理,都不合理啊。”
张飞扛着长矛、一口大嗓门“儒雅的”讲道理,惊得严颜两眼都瞪圆了。
当初同分荆州的时候,一口一个巫、秭归、夷陵、夷道、佷山五县归益州。
如今分了荆州,你跟我提巫、秭归、夷陵、夷道、佷山五县没有划归益州?
能不能要点脸?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严颜却说不出口。
同分荆州这种事,本就是私下许诺。
更何况,还是曹操派的人!
想到这里,严颜冷着脸喝道:“张飞,巫、秭归、夷陵、夷道、佷山五县,是归荆州还是归益州,我无权过问。”
“我只是奉命行事,你若不服,可遣使入川。”
张飞一乐。
这是要耍无赖了。
只见张飞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派一个小卒上前递给严颜。
“严太守,俺不是莽夫,是个讲道理的。”
“俺带兵来此,也不是来跟你厮杀的。身为南郡太守,俺来巡视南郡很合理的吧?”
“这是俺给益州牧的书信,本想派人送去西川;既然严太守问了,那就劳烦严太守将书信尽快转呈益州牧了。”
严颜更惊。
看着手中的书信,严颜面色复杂。
本以为张飞是来厮杀的,不曾想张飞竟然是来“讲道理”的。
要讲道理你直接讲,何必带着兵马来讲道理?
“我会尽快派人去送信的。”严颜盯着张飞,咬了咬牙:“你要巡视南郡我管不着。”
“只是在益州牧回信前,你不能入夷道。”
张飞呵呵一笑:“严太守,俺只能答应你不入夷道城,俺得入夷道山啊。”
“这夷道山中有不少山民还在吃苦受难,俺身为南郡太守,得教他们如何种田养桑,解决温饱。”
“严太守,俺真没有跟你厮杀的想法。”
“想必你也听过,如今的大汉楚公,在徐州有稷子之称。”
“楚公说了,来了南郡就不能只将汉人视为汉民,这山民也是汉民,得一视同仁。”
“严太守,你是奉命行事俺也理解,可这奉命行事不能苦了山民啊。”
“民以食为天,农为事之重。”
“如今是秋种时节,俺得去过问夷道山民是否已经完成了秋种。”
“久闻严太守爱民如子,岂能坐视?”
张飞“标里标气”,一口一个大道理。
听到严颜哑口无言。
长了这么魁梧的大个儿,竟然还是个“文雅人”?
一时之间,严颜有些下不来台了。
副将见状,低声道:“不如暂时引兵回城,等使君消息。”
有了副将的“劝”,严颜冷哼一声:“不是我怕了张飞,只是不想让使君背负污名。”
随后。
严颜引兵回城,也不理会张飞是否真的去夷道山中。
张飞见严颜闷气离开,意犹未尽:“这就走了?俺还没用全力就倒下了?”
“传令,去夷道城下扎营。”
“若严颜派人来问,就说楚公有令:不可自恃兵威侵扰山民。俺就只好在夷道城下扎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