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标所留之物,正是韩暹之头!
想到韩暹,舒仲应就想到了受辱而死的妻女。
心中压抑多日的愤怒也在这一刻被激起。
曾为亲友报仇而杀人的舒仲应,本也是刚烈之人,心死既是妻女身亡亦是坐视仇人在外不能为妻女报仇。
“好贼子,你也有今日!”
“只恨不能亲手将你活剐了!”
舒仲应起身一脚,将韩暹之头踢飞,惊起一片鼠虫低鸣。
“这恩,欠大了。”
“明上,唉......”
舒仲应闭眼长叹。
重义者必重诺,即便虐我千百遍、待你依旧如初恋。
愚忠?
不。
这是践行的信念。
舒仲应提着韩暹之头走出牢门来到地牢外,果见地牢外停有一辆马车。
周围的狱卒都似对舒仲应视而不见。
舒仲应怔了怔,毅然登上了马车,径自往南门而走。
......
衙署。
魏续策马来报:“刘公子,温侯,舒仲应驾车出南门,往寿春方向而去了。”
“依我看,舒仲应是不会回来了。”
吕布看向刘标,轻叹:“贤侄,看来你的劝降又失败了。”
“韩胤如此、桥蕤如此、舒仲应也如此,四世三公汝南袁氏,竟能得门生故吏这般的死心塌地。”
“本侯纵是有用士之心,终究比不上名门啊。”
吕布很是挫败。
出身虽然低了,但论才能本侯哪点不如世家贵子了?
“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刘标令人取来棋盘,面无懊恼:“长夜漫漫,温侯可愿与小侄对弈?”
吕布微惊:“贤侄还愿相信,舒仲应会再回来?”
“本侯观那舒仲应对袁术颇为忠心,虽有韩暹之头,但也只是让舒忠应欠了个恩情。”
“最多会去信给沛国的相识协助抚民。”
刘标取出棋子,稳落棋盘天元:“我既然说了会等舒仲应到晌午,就一定会等到晌午。”
“人,无信不立。这跟舒仲应是否会回来无关。”
见刘标自信泰然,丝毫没有因为舒仲应驾车出城而有半分不愉和焦躁,吕布不由摇头。
“也罢。”
“本侯就陪贤侄对弈到晌午。”
这棋一下,就是一个通宵。
看着初升的旭日,吕布打了个哈欠:“贤侄,这一夜都过去了,舒仲应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你当真要等到晌午?”
下了一夜的棋,吕布颇感无趣。
刘标也打了个哈欠:“只是下棋,倒也的确无趣。后厨有羊肉,小侄今日再露两手烤羊肉的庖厨之艺。”
吕布下意识的吞了吞唾沫。
魏续跑得最快:“我去取火炉和羊肉。”
城外。
乱葬岗。
靠着马车小憩的舒仲应,也被初升的旭日照醒。
昨夜直奔南门而出,舒仲应没有前往寿春,而是来乱葬岗祭奠被韩暹杀害的妻女。
杨奉和韩暹入城,谯县城内死的人不少,尸体都被抛到了南门外的乱葬岗。
厚葬?
不可能的!
战乱年间瘟疫频发,很多都是乱抛尸引起的。
残酷的现实下,不是人人都会尊礼守德。
就连如今高坐司空位的曹操,都是抛尸泗水。
舒仲应找不到妻女的墓葬,只能对着乱葬岗拿韩暹的人头去祭奠。
也哭了一夜。
直到凌晨才靠着马车小憩。
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