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吕布被劫营后,竟然直接在城外立坚寨、又垦田开荒,似乎要在城外常驻。”
“臧帅虽然想攻寨但军力不足,想以财币许诺让吕布退兵,可这使者去了一波又一波,吕布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臧帅担心吕布是在拖延时间等刘备的援兵,故令我来利城请兄长出兵先破吕布。”
“若是破了吕布,刘备必不敢来。”
吴敦七分真三分假。
除了来利城的目的不真,前面的几乎都是真。
太真骗不了昌豨,太假也骗不了昌豨,只有这真假混合的才能打消昌豨的疑虑。
利城离即丘也就几十里路,昌豨真想打探利城外的情报不会太难。
“可张飞也在利城外屯兵,愚兄有心也无力啊。”昌豨故作为难。
吴敦忿忿:“刘备果然不安好心。派张飞在利城牵制兄长,就是不想兄长引兵去即丘。”
“这可如何是好啊!”
“倘若即丘城破,兄长这利城也必然被破。”
吴敦这极具“激将”意味的话,让昌豨暗暗冷笑不已。
唇亡齿寒的道理,我岂会不懂?
用得着你来教我?
“贤弟一路劳累,不如先在城中休憩一日。待愚兄召集众人商议,再想个两全其美的计策。”昌豨满口忽悠。
这利城诸事,几乎都是昌豨的一言堂,压根不需要召集众人商议。
吴敦见状,也不再“激将”,只是口称感谢。
安顿了好吴敦,昌豨又派了一波使者去见张飞。
使者领了军令,匆匆来见张飞。
听闻吴敦来了利城,张飞那粗犷的脸上多了几分玩味:“这吴敦是何来意啊?”
使者不敢跟张飞的眼神对视,低头禀道:“不敢欺瞒将军,吴敦是来请昌帅出兵相助的。”
张飞轻哼一声:“莫非昌豨是要助臧霸?这让俺很为难啊。”
使者惊出了冷汗:“将军误会了,昌帅并无助臧霸的意思。”
张飞冷笑:“既无助臧霸之意,何不砍了吴敦的脑袋送到俺营中来?”
使者头皮发麻:“昌帅认为首恶只有臧霸,诛杀了首恶臧霸,余众皆可招降。”
“可若现在就杀了吴敦,孙观、孙康和尹礼必会助臧霸死守城池。”
张飞沉吟了片刻:“既如此,俺就在这里等着昌豨送来臧霸的脑袋。”
见张飞没有更多的许诺,使者忍不住抬头又问:“敢问将军,若杀了臧霸,昌帅能否出任东海相?”
张飞盯着使者的眼睛,看不出喜怒:“昌豨这是在威胁俺?若俺不许诺这东海相,昌豨就不肯杀臧霸?”
“你,是这个意思吗?”
使者在这一瞬间,仿佛感受到了如猛虎般的窥视,心中直发麻。
“将军误会了,昌帅绝无此意!”使者再次低头,不敢跟张飞的目光对视。
气氛逐渐变得阴冷。
即便是寒天,使者也感觉背上的汗水浸湿了背衫。
良久。
张飞这才徐徐开口:“俺以洛水名义起誓,若昌豨能杀了臧霸,俺必会保举昌豨为东海相。”
“俺最讨厌欺骗!”
“倘若昌豨敢骗俺,俺认得昌豨,手中这长矛可认不得!”
使者大喜。
这么多次了,张飞终于肯松口了。
“昌帅最重信义,绝不会骗将军。”
使者返回利城,向昌豨回禀了张飞以洛水名义的起誓。
“贪婪之徒,终究还是心虚了。”昌豨冷笑。
左右心忧劝谏:“昌帅,倘若张飞事后不认,又当如何?”
昌豨不以为意:“刘备以信义立足,张飞又以洛水名义起誓。倘若事后不认,我就将张飞骗我杀臧霸的事,四处宣传。”
“我有兵马在手,也不怕刘备卸磨杀驴;惹急了我,我直接北上青州投袁谭。”
“速去点兵。”
昌豨吩咐了左右,又来见吴敦。
“贤弟,愚兄想好了,今夜就跟你去即丘城助臧帅。”昌豨信誓旦旦。
吴敦心有狐疑,佯问:“今夜就走,这么急吗?”
昌豨轻叹:“若能明日走,愚兄也不想趁夜出城。张飞兵马就在城外,若白日出城必被觉察。”
“今夜愚兄与你同引兵马出城,可在城头虚设旗帜以惑张飞。等退了吕布兵马,再与臧霸回军共击张飞,张飞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