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面有愁意:“这可就难办了,吕布杀了不少兖州人,玄德又跟吕布称兄道弟。”
“孤若表奏玄德为徐州牧,恐怕朝中的兖州人会不服孤啊。”
兖州人不服?
我要信你我就不是陈登。
不服的兖州人要么死了要么逃了要么臣服了,那还有不服的兖州人啊。
陈登一见曹操这故作愁意,心底就明白了七八分。
沉吟片刻,陈登斟酌了用词:“刘使君一向仁义,最见不得有人受苦。”
“吕布初来时,穷困潦倒,人困马乏,几千人性命皆在刘使君一念之间。”
“刘使君明面上跟吕布称兄道弟,实际上是在救吕布麾下的那几千人性命。”
曹操“哦”了一声,端着酒樽眯了眯眼睛,仔细的审视陈登的表情:“如此说来,玄德跟吕布称兄道弟,并非真心?”
陈登长叹:“大将军有所不知。”
“吕布寡义少恩、反复无常,不仅不思刘使君的恩情,反而有觊觎徐州的野心。”
“袁术六月犯境,派韩胤游说了曹豹和吕布,想趁着刘使君引兵在外谋夺徐州。”
“若非从事孙乾警觉,定计跟长公子刘标假意去小沛提亲,稳住了吕布。”
“且又施计令吕布杀曹豹、擒韩胤,又请其恩师出面劝和退了纪灵的兵马,徐州恐怕早就易主了。”
曹操将信将疑:“竟然还有这等事?孤闻吕布麾下有陈宫设谋,陈宫就没识破孙乾的计策?”
陈登面有鄙夷,嘁了一声:“陈宫虽然有智,但这人自视甚高、自诩名门高第,根本瞧不起吕布。”
“孙乾又听闻吕布最是宠信妻女,又定计让长公子去吕布的妻女面前哭诉委屈。”
“虽然这计策有些丢了长公子身份,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吕布本就对陈宫有不满,又听信了妻女的话,对陈宫的劝谏置若罔闻。”
“有此疏不间亲之计,陈宫有智又能如何?”
曹操仔细琢磨陈宫的话,又问:“这孙乾是何人,竟有这般本事?”
陈登向东拱了拱手:“孙乾字公祐,乃是康成公的高徒!”
曹操吸了一口凉气:“莫非是东州名儒郑玄郑康成?”
陈登点头:“正是!”
曹操不由感慨:“徐州贤士,何其多也。没想到陈公台竟然败给了孙公祐。”
陈登又笑:“不仅仅是败了,陈宫和王楷又弃吕布南下投奔袁术去了。”
“不得不承认,我虽然出身下邳陈家,但论智计远不如孙乾啊!”
“孙乾这一连串的定计,不仅替刘使君除掉了有异心的曹豹、退了袁术兵马,更让陈宫王楷弃了吕布。”
“吕布除了有些精兵强将外,再无谋士可用了!”
曹操越听越心惊:“康成公的门生,真乃旷世奇才啊!”
想到最近病逝的谋士戏志才,曹操心中又多了嫉妒和羡慕。
如此奇才,怎不在孤的麾下?
想了想,曹操又问:“那玄德的长子,还要娶吕布的女儿吗?”
陈登哈哈大笑:“大将军说笑了,刘使君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又是北中郎将卢植的门生。”
“虽然家道中落,但如今也是徐州人推举的徐州牧。”
“吕布何人?一介并州武夫,又寡恩少义,不知廉耻,他的女儿,岂有资格嫁给长公子?”
“只是刘使君最重信义,孙乾又是康成公的门人,若直接悔婚,不仅坏了刘使君的名声,也会坏了康成公的名声。”
“故而,徐州对外,一直都有刘使君跟吕布联姻的传闻。”
曹操感觉脑袋有些疼。
这绕来绕去的,也太复杂了些。
“这徐州都有了传闻,又涉及康成公,玄德如何能悔了这桩婚事?”曹操总觉得这其中有隐情,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陈登压低了声音:“大将军有所不知,刘使君的长子平生有两大爱好,一好种地,二好游侠,最是厌烦繁文缛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