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还有小帅哥~”

墨利诺厄坐着法杖,依旧两手一抓一抓的举在腮帮子前做着鬼脸,嘿嘿笑着朝两人慢慢靠近……

要死要死!这个家伙……她可是塔尔塔洛斯的王女啊!不说反抗的话很有可能被吊打,最糟糕的……她好像真的是来逮自己的啊!

不要……居然真的要被审判什么的……

自己身上没有带钱……能不能,能不能求情?要是自己跪下的话,这位冥界的王女会大度的放过自己吗?

不要,不要……明明才感受到了两情相悦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明明才终于快要淡忘掉,这随时笼罩在自己身上的,死亡的阴影……

死亡。

恐惧,绝对的实力差距,以及绝望,让他连一丝反抗的想法都不曾生起。

真的会死吗……珍夜……我最终,难道也要沦为与你相同的命运吗?

珍韶处于慌乱之中,却仍然逞强守护在瑟瑟发抖的萧难凉的面前……殊不知自己此刻脸上那恐惧惊慌得快要落下泪来的表情和颤抖着的姿态,早已一丝不差的落入了墨利诺厄和萧难凉的眼中。

……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火了?

墨利诺厄见眼前这小白兔害怕又惊慌的姿态开始反思。

这小白兔……好像是珍夜老师的孩子吧。自己要是真的吓坏他了,那可就不好了呢。但说是这么说,自己却也不能白来一趟,至少要稍微研究一下萧难凉的心脏吧,最起码,要带一颗走……

墨利诺厄不再摆出鬼脸了,但还是坐在法杖上,慢慢的靠近。同时歪着头在想一会跟珍韶的开场白……话说要不要就这样直接带着他去见珍夜老师呢……

嗯?

原本处在最放松的思考状态的墨利诺厄,在视线的余光突然瞥见了眼前突然发生变化的场景后,猛的心生出警惕,停在了原地。

克诺洛斯?!

“……看来你的目的不仅是我啊。”

在颤抖的小白兔几乎快要站不住身子,脸上的泪滴不自觉滑落的一瞬……漆黑高大,又佝偻的黑影,从背后扶住了脆弱的他。

“克诺洛斯……真的没有骗我……”

墨利诺厄不知何时已经落地,无意识的举起法杖正对着萧难凉,浑身精神高度警惕集中——

深渊……没有被人为控制住的深渊,真的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双目猩红的影子咧开嘴角,逐渐越过恐惧到几乎快要崩溃的珍韶的身边……

何等荒诞的感觉。

像一只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小白兔,不惜为此展露自己隐藏起来的獠牙的……伤痕累累,又危险至极的狼。

墨利诺厄回想起当年自己是如同因为幸运与诸多势力的帮助,同时再依靠自己几十年以来日日夜夜,从未懈怠过的实战练习,才总算是侃侃胜过了克诺厄斯一筹……那时的她,即便是背后拥有整个冥界,以及奥林匹斯山,甚至是冲国仙界这边的帮助……她依旧感觉自己当时,赢得非常困难。

赢得很惨……那是自己这辈子所经历过的,最凶险,最疲惫的一次战斗……若不是自己那时运气真的很好……只差一丝一毫的距离,自己几乎都快要万劫不复。

这就是可怕的深渊……这就是克诺洛斯在当年为墨利诺厄所带来的压迫感与震慑。而此刻……

“招你惹你了?!”

面前身形佝偻的黑影,突然如同嘶吼一般喷出几个字来,墨利诺厄本就紧绷的精神也随即更加濒临极限……

她的身后,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帮扶。

攻守反转……这会儿轮到了墨利诺厄,开始逐渐后退。

“回答我!我们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

“……”

墨利诺厄死死咬着下唇,多年未曾感受过的压迫让她喘不过气。慌乱间她条件反射似的用法杖试图凝结出自己最强的神术大招——

“啪——”

却只见眼前漆黑的小型深渊已经瞬身来到自己的跟前,一把握住了自己刚刚才开始凝结出点点绿光的法杖……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因,因为你的存在,是错误的……所以我不得不……”

“我的存在是错误的?我是错误的那就让我去死不就好了!所以我请问你们做得到吗?!”

墨利诺厄被震耳欲聋的嘶吼一般的反问吼得两腿发软,法杖都快握不住了……

“你以为劳资想就这样继续错误的活下去吗?!”

“啊……”

“我已经很努力的让本就错误的自己走上一条能为他人带来幸福与快乐的道路了……但凭什么,每当到了这种时刻,你们这些烦人的杂碎总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企图将我所珍视的一切……通通毁掉……”

墨利诺厄在出发之前,从未思考过这些事情。

她从未思考过,萧难凉也是一个拥有着七情六欲的人类。他也拥有属于自己的人际关系,同样,他也有着自己所珍视的人,以及珍视他的人。

她只知道,萧难凉最终可能会成为一个危险怪物。她得为了这个世界将他永远禁锢……

……他现在也的确变成了一只怒意冲天,歇斯底里的可怕怪物……

可反过来想想,她这是才意识到一个惊人的事实……他现在会变成这样,居然是因为被自己逼的。

他一开始,只是一个和蔼可亲,即便是被伤害了,拥有力量却不愿意对自己动手,只是想着逃避自己的善良小帅哥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