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奇怪:“这时候回来做什么,还以为要等到过年才回来呢?”
李皓没有多说,只是掂了两下怀里的小孩:“送阿爹一趟,听说县里不太平。”
大姑吓了一跳:“啥不太平,县里咋了,我怎么没听大柱说有什么风声啊?”
李皓边走边说:“是县里换了个新的县令,所以我来看看。”
大姑不大明白地点头:“这县老爷,是常换的,没听说有啥子事闹出来呢。”
她没想太多,县令对于在村子里生活的人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不说这个,小弟。”大姑帮着阿奶准备饭菜,一边和李皓说话:“你在镇上,有没有认识什么人家,我正想着,给你大外甥说亲呢。”
阿奶出来倒水,听见这话,脸一板:“在村里说个能干的媳妇不好面,非得去镇上?”
大姑撇嘴:“村里没什么不好,可我想着,大柱以后要是学出来,在镇上开个小铺子,不比在村里好?”
而且在镇上寻个儿媳妇,到时候大柱去镇上开小铺子,有岳家护着,总比自己一个人强。
李皓听闻,眉头皱了起来:“大姐,一开始去寻闻染匠,就说清楚了,大柱不能在镇上做活。”
镇子上确实不只闻染匠一家在做,但是大柱是闻染匠的徒弟,没有徒弟学会了手艺,转身挤兑师傅的饭碗的。
大姑有点心虚:“也,也不全为着这个,镇上的媳妇,怎么说也比咱们村里有见识吧。”
阿奶瞪她:“大柱还没出师呢,你就有这个想头?”
谁是傻子,要真这么做,闻染匠是猜不到,看不出来吗?
大姑不乐意:“也没说真在镇上干,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好的。”
她和阿奶说:“那红花的大姐,还嫁在村里呢,这个月都快被婆家搓磨死了,我看村里的也不见得好,住的近了,一堆的事。”
阿奶奇怪:“上回结亲的时候我还去了,那家不是老满意了吗?”
红花的大姐还有个绣花的手艺,比村里的丫头强不少,她婆家也挺喜欢的。
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开始搓磨媳妇了?
大姑把事情说了一遍,比起红花说给二狗子听的,更是一番添油加醋,极具情感,愤恨非常,恨不能立马和红花大姐的婆婆撕扯一番。
二狗子听过了,再听一遍,还是津津有味。
阿奶听得入神,手里的活也不忙着干了:“这么说,还都怪在这新媳妇身上了?”
大姑手脚麻利,菜都洗的差不多了,往布头上抹两把水:“可不是,红花家里头还有两个哥哥,人家就敢这么欺负人!”
她好像想起来什么,顿了顿:“这村里的,也不都是好东西。”
阿奶也顿了顿,半晌才说:“男人没有几个好的,我瞧着小姑娘倒还是不错的,都挺能干。”
大姑没接这个话碴,转而说:“你老人家也不知道忙什么,疼孙子疼的,要给他做衣裳连门都不出了。”
阿奶不好说家里钱的事,含含糊糊:“冬天的棉衣还没做完呢,他小人家长个子,总不能到时候没衣裳穿吧。”
大姑听了奇怪:“还有多少,我帮你做一点呗,非要自己在家做是个什么道理?”
在外头一边做针线,一边聊天,不比自己关在屋子里强?
阿奶收拾了两下烂菜叶子:“也没几个了,别瞎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