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皮用作外衣的保暖特性一向是不用怀疑的,可用作内衣不免磨蹭皮肉让人不爽利。部落的半地下干栏式夯土建筑在稳固性上已经达到了相当水平,可论起通风排湿宜居比起完善的砖木结构差了不止一筹。
木料大规模运用于建筑的前提是廉价的铁制木工工具,铁器时代成为文明的重要划分标准远不止铁本身的应用。汉国海军的船工个个都是好木匠,从一把板凳到木轴的箱笼的替换,总能找到不同的方式来掏干部落民的财富。
黄金换取的商品不过是让部落民尝了个鲜,可是酋长自以为得计,为了保证黄金不过度外流所做的贸易替代反倒合了汉军的心意。
提高了工具和技能的部落民使用打猎产品与汉军交易各类生活用品的贸易真正让循环跑通了。
穿上汉人服饰,吃着粮食,用半熟练的汉语与汉军讨价还价的部落民说是汉人猎户还能有人质疑吗?
秋收之时,酋长带头和愿意跟随的几家人学着汉军开镰,收割,脱粒,用石磨磨盘将新麦磨制成面粉,又跟随着汉军用新鲜的馒头祭过社神之后,其实确定下了太多东西。
传统流程从封贡互市走到土司设立再到改土归流那是本岛上将要经历的故事,在金山岛上,实际上就是相当简单的生活方式的迁移带动生产方式的变化。
为了给酋长侄孙的诞生做庆祝,汉军带着酋长熬制起了麦芽糖,这究竟是意味着又一项贸易品的减少还是增加属实不是那么好说的话题。因为酋长的弟弟正望着巧手绘出的糖画出神,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这孩子未来的职业选择。
推着刨花板,举着糖人,在水塘里摸着泥鳅的下一代才是渗透结出果实的时刻。时间很慢又很快,但落实在文书上的商品种类和数目几乎已经在宣告着不可改变的未来。
刘盈在沙盘上插下了一面新的旗子,海外金矿的发现与每年数百斤产出的消息不胫而走。酎金夺爵的标准是每千户四汉制两,即便是汉爵中最顶级的万户侯一年的贡奉也不过是几斤黄金,刘盈没有实施这项制度,更没有把黄金埋到坟墓里的爱好,消息传出的当日并无什么影响,刘盈只能含泪放手砸盘,市面上的丝织品和玉器一时疯涨,刘盈并没有选择在冒顿扫货的使者到来的日子控制价格,毕竟下属做不了决断之后的情况不好预料。
也是给汉廷勋贵们预先下达开饭的信号,货币的优势就在于交易成本较低,一辆车的黄金兑换成的货物装满几十辆大车都是寻常。汉匈贸易中的各个参与方都是能人,去年冒顿向市场上投放了多少黄金都是有数的,原本诸位勋贵其实是将冒顿作为了出口方联手坐庄在做黄金多头。
刘盈的银行其实与后世的银行相差甚远,不说拆借等功能了,就是一开始发行的主要凭证其实也是大额本票与大额钞票等代币,凭着这些货币的发行和流通,刘盈也能做好整个汉国的经贸情况估计。可是对某些人来说就是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