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起眉头犹豫了片刻的李安君挽住宋云珠的胳膊摇了摇头,她觉得不能让宋云珠一人去织布,而自己却悠闲的坐在堂屋里听故事。
不知过了多久,趴在堂屋门口晒太阳的狸见往日里总会出来和自己玩的李无疾还坐在芦苇席上,便垂下头“喵呜”叫了一声,“嗖”的一下跑到了高高的柴火堆上,居高临下的看向落在院子中的麻雀。
只是,还没等它伸出利爪往下冲,低头啄着地面的麻雀便被突然扬起脖子“咴儿咴儿”叫了起来的小马惊飞。
堂屋内的谈论也随之结束,见饭菜已经凉透了的李安容把它们倒在一起放进釜里重新热了一遍,接着在东厨内和陈显继续说起陈完奔齐的故事。
生怕自己会错过精彩之处的李无疾自然跟了过来,自在的倚在门板上边听边看向摇着尾巴走向草棚的狸和从后院跑过来的犬。
一时之间,马鸣、狸叫、犬吠之声响彻了整个院子,引得坐在西厢房门口织布的宋云珠不断探着头往院子中瞧。
刺耳的嘈杂声中,绷着脸的张沅回到了李家,还想再和李安容讨论田单坚守即墨、连收七十余城的陈显只得识趣的闭上了嘴,然后拉着李无疾去向宋云珠、李安君告辞。
还没有来得及把饭从釜里盛出来的李安容忙拉住眉间尽是惆怅的张沅问:“沅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说到傍晚回来吗,怎么连正午都没到就回来了,是因为舍不得我吗?”
被逗笑了的张沅伸出手指在李安容的手心中乱画着回答:“没什么事儿,是和我阿母拌了两句嘴。她想着把家里那些私铸的四铢钱找人偷盗成三铢钱,我和我兄长、嫂嫂、阿翁都不同意,便争吵了起来。”
“官府现在对私铸、盗铸管的越来越严,你们不同意是对的,万一被人告发,极有可能会身首异处。”跟着露出了愁容的李安容握住张沅的手指低语。
张沅闻着从釜里飘出的菜味点了下头回应:“是啊,好在我阿母最终同意了下来,我阿翁说会把那些四铢钱熔铸成铜簪、铜镯。对了,你怎么还没有吃饭?”
“和陈显聊的太投入,忘了吃了。”摸了摸鼻尖的李安容刚说完,便看到了张沅横过来的白眼,忙接过她拿起的杓去盛饭。
一个月后,休沐的陈安世特意陪着李家人去乡廷兑换三铢钱,碍于他的身份又加上有杨信跟在一旁,王奋没有故意为难三家人,除去那些磨损严重的,其余原数兑换成了三铢钱。
只是,宋云珠她们刚安下的心又被突如其来的盐铁专营给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