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岭的夜空,月明星稀。
血腥遍地的寺庙,篝火燃烧着温存。
“拨浪鼓,摇一摇。”
“爹爹以前和我说,他要是死了,不用准备棺材,把他烧了就好。”
“虎神,你说爹爹那么厉害,他为什么会死,大哥哥和大青蛙为什么要骗我?”
卧虎寺前,熊熊燃烧着一片柴薪,小石头站在火堆旁,手里的拨浪鼓不停摇晃,仿佛是在用这急促的鼓点替他爹爹指引黄泉归路。
疯虎舔舐着身上的伤口,他离杀死兄长只差一步之遥,但代价便是如今一身明处的刀伤与腑脏里看不见的内伤。
“你这娃娃说得好笑,谁不会死?岭上的黄毛貂鼠会,那狼心贱种的玩意儿会,甚至方才若非我察觉到了你的咳嗽声,那大火如今已将你烧得骨头都不剩了。”
疯虎没好气道。
他摸了摸这孩子的小脑袋,没去亲眼见证那狼心贱种的玩意儿走完最后一程虽然遗憾。
但这世上好不容易有第一个愿诚心称他一句虎神的孩子,自己身为虎神,有义务护他一护。
那贱种受了如此重的伤,纵然有鸟道士横插一腿又如何?
这卧虎寺今日就将成为他的财产,日后十里八方,谁敢不尊称他一声虎神?父亲的名头,又岂是认贼作主的家伙能随便糟蹋的?
疯虎随手扯来了快死鼠残肢,丢到嘴里就是一顿咀嚼。
小石头这时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扬起脑袋道:
“虎神虎神,村里的都说爹爹把人引给妖怪吃了,你是这岭上的虎神,肯定知道些什么,他们一定都在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