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画面毫无征兆地闪现在她的脑海——就在今天清晨，当她路过珠江新城时，亲眼目睹了马应雄那辆黑色迈巴赫如脱缰野马般疾驰而来，狠狠地撞碎了开发区的围挡。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车前盖上竟然粘着一张带血的拆迁公告！

“方老师……”章小娴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说道。

随后，她像是做贼心虚一般，迅速将手中的手机反扣在了桌布的暗纹之上。

坐在对面的方大明见状，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只见他突然倾身向前，一股淡淡的檀香尾调混合着浓郁的咖啡焦苦味瞬间扑鼻而来。

紧接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 ipad 的屏幕，一份详细的创业企划书随即展现在章小娴的眼前。

只是，在那些至关重要的数据之处，却留下了一片片刺眼的空白，宛如一个个巨大的问号，等待着有人来填补。

“小娴你看，”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稳稳地停在了“资金流水”那一栏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随后，他手中握着的那把精致的银勺，毫无征兆地猛地敲击在旁边的空白处，瞬间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声响，仿佛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能够打破某种沉默和僵局。

“想要站在阳光下，拥有众人瞩目的位置，”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得如同看不见底的幽潭，“就总得交出一些足以表明忠心的投名状才行啊。”

就在这时，一阵空调风吹拂而过，章小娴耳畔悬挂着的耳坠也随之轻轻晃动起来。

那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其精美的切面将洒落在屋内的阳光巧妙地折射开来，形成了无数道细碎而闪耀的光斑，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般耀眼夺目。

她不禁回想起昨夜在城中村里那家略显简陋的打印店里所经历的一切。

当时，一个身着已经褪了色的 polo 衫、面容憔悴的年轻男子，神色紧张地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递给了自己。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竟然是马应雄给开发区主任转账的详细流水单，而且上面的每一笔金额都被精确记录到了小数点后的第二位。

正当章小娴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玻璃幕墙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极其刺耳的刹车声。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张望，只见一辆疾驰而来的外卖摩托车戛然而止。

车后座上放置的保温箱上，赫然贴着一张来自开发区拆迁办的封条。

由于急刹车带来的巨大惯性作用，箱子里盛装的汤水开始从细微的裂缝中缓缓渗出来，并顺着柏油马路流淌而下，逐渐蜿蜒成一条暗红色的溪流，看上去触目惊心。

“方老师，您听说过‘影子股东’这个词吗？”章小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迅速将握在手中的手机翻转过来，屏幕亮起的刹那间，屏保照片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画面之中，正是马应雄办公室里摆放着的那盆罗汉松盆栽。

仔细看去，可以发现它那错综复杂的根系紧紧地盘绕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微型摄像头，让人不寒而栗。

“有些植物的生命力，远比我们所能想象的还要顽强得多呢……”章小娴若有所思地轻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方大明手中那柄银勺与杯底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尖锐声响，仿佛要划破这咖啡厅中的宁静氛围。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章小娴终于将目光聚焦到他西装的袖扣之上，刹那间，她惊讶地发现那袖扣的纹样竟然与马应雄书房里的青铜镇纸如出一辙！同样是貔貅吞日的独特造型，栩栩如生、威猛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