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葛大元只是笑了笑。
“我是认真的。”袁震虽然做人直接,但多少能感受到葛大元此时心中所想,“我能力有限,没办法帮整个村子,但把你们一家子送到镇子里去不是难事。到时候你还能陪在两个娃娃身边,多好?”
“让两个娃娃出去就行了。”葛大元没有应允。
其实他自己也想不通执意留在村子的缘由,硬要说,他感觉自己像栽在幽山里的一棵树。
这棵树已经栽下长达三十余年。
树根早已延伸到地底深处,难以剥离。
“你怎么这么倔呢?”袁震气不打一处来,“我是为你好,而且镇子里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哥知道你为我好。”葛大元故作轻松地拍了拍袁震的肩膀,“现在想想,我和五叔的想法可能是一样的,说白了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你让哥搬到镇子里,哥莫名很恐惧。”
“恐惧啥?”袁震更恼了,“在镇里安居乐业,不比上山跟野兽打交道好?”
葛大元冷不丁地笑了起来:“哥也说不上来。”
“镇子里不识字的人多了去了,你比他们有本事得多,真没什么好怕的,等去了你就知道了。”袁震下定决心,等离开葛家村时非得把葛大元一家都拉过去。
“哥又不是没去过,以前时不时就跑到镇子的集市置换点东西。”葛大元不为所动,“你就别劝了,让两个娃娃以后好好在镇子里待着就行。”
“说得好像你以后不打算跟俩娃见面了似的。”袁震不知该如何相劝。
他已经明白了葛家村的困境,知道了这些猎户的不易。
可怎么都想不明白葛大元、老葛为什么都对外界如此恐惧,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
在他看来,分明山上更令人望而却步,这是个一目了然,无需纠结挣扎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