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恢雨立马反应过来,“那范约和月青鹜只是说盟主的死,但是却没有说贺菁的下落,那她很可能还活着,如果我说的没错,她一定还在铅国。
山如面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娃娃,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皇甫恢雨看得出来,这个娃娃应是贺菁所做,看来她们之间情谊非凡。
皇甫恢雨心中激愤,沉声道:“实不相瞒,盟主虽死,我本复兴碎盟查出祸首为其报仇,如今即晓贺菁姑娘可能还活着,若能追寻到小姑娘的下落,未尝不是一件幸事。道阻且长,师傅,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的,可否随我回大业,共商大事,复碎盟,诛奸邪。”
山如面没有理由拒绝,自从柳心泄带着贺菁离开空舆派之后,她日思夜想,废寝忘食,终于按捺不住内心想要再见到柳贺二人的渴望架船出海,可来到训国时,打听到的却是贺菁已同卫缺远去去铅国的消息,她只得留在乌霞屿同庄青池的妹妹庄青葡暂住在一起,后来便是山隐关之变,卫缺的死讯由此传遍天下,但所有人都忽略了贺菁的生死,仿佛这个小女孩已不再是整桩事的参与者。
“或许贺菁本就不是他们的目的。”山如面曾经这样判断,但她也只能自己深思,无人可诉,如今便有了另一个人来共同探讨。
二人终归是交流不便,不过皇甫恢雨并不觉得麻烦,异常耐心与她在纸卷中对答,自贺菁离开空舆后,山如面从未有过如此顺畅的“交谈”。她告诉皇甫恢雨,她并无法号,也未受戒,甚至也没有师父点拨,皇甫恢雨无比好奇,不敢呼其名,只能以空舆门内的俗谓“山二”称之。
皇甫恢雨本想趁机向其打听这剑谱之事,但遇见山如面后,对于此事的好奇便消失万分,二人立刻达成共识:“这剑谱不看倒也罢。”
山如面来到山珞茗身边,想要与她作别,可人群里这时出现了动静。
“各位在此干等着,徒耗时光也不是个办法,崔某不才,毛遂自荐,今日就让我去看这剑谱如何?”
“你是谁,凭什么让你进去?”人群中有人立即反驳。
“在下崔羽,这催命判官的名号诸位可有听说过吧?”
那人随后一脸诧然,兴许是初入江湖不久,不晓得这个名号,但还是被唬住了一下。
底下另有人窃窃私语,“原来他就是崔羽,此人乃是抒浪台间庄的高手,早年间他跟随石耀敬学过训阵横刀,后来不知怎得加入了抒浪台,据说他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诸如什么剑法,刀术,铁骨扇、狼牙棒、短戟...无所不能,他行事诡异多端,我等还是慎重为妙。”
此话一出,近旁有不少人听到崔羽竟和抒浪台有关,不敢再上前理论,山如面与山珞茗隔得虽远,二人却都是耳灵之人,也听的清清楚楚,山络茗更是心中好奇,不管山如面如何阻止,快步上前问道:“催命判官,听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的名号,我只听说过剑神、剑圣、琴魔,你一个判官就想要骑到我们头上来吗?“
崔羽见是一个女娃娃,喉咙里闷声一笑,“你这个娃娃见识少,出言不逊我不怪你,看你打扮如此奇特,不知你师从何门何派呀?”
“哼,我自瀚溟而来,至于何门何派就不告诉你了,但本姑娘就是看不得你去看那本剑谱。”山珞茗昨日吃了闭门羹,今日愤懑,难得找到一个出手的机会,虽然不能再看那本剑谱,如果阻止了这个令人讨厌的人也是极好的。
“难道她是空舆派之人,我说这女娃娃打扮得如此奇怪。”有人如此议论起来。
“好哇,如果你赢得了我,这个机会自然给你。”
话毕,山珞茗扬起双手,一阵悦耳的铃铛妙音响了起来,阴阳顿挫,节奏反复,似是轻浪拍岸,山珞茗起手半式,那个奇怪的声音又传入耳中:“小娃娃你且小心,此人极为擅长短刃,且多为暗招,不可强取。”
山珞茗分不清此音是从何处传来,看了看崔羽依然是那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似乎他并没有听到。
忽而风起,将她身上的饰品敲打发出更为绝妙的潮声,山络茗也不等了,长袖如卷浪围在崔羽身侧。
崔羽张开铁骨扇,踏浪坠空,二人两掌相接,铃音、贝鸣、浪涌,统统席卷而来,翻潮满天,众人无不感叹这个女娃娃年纪不大却是内力惊人。
皇甫恢雨自恃内力不凡,却也被此等气势震撼到,“如此看来,即使我能够在红莲大会继续打下去,也不一定在四甲战中占到什么便宜。”
就在众人皆以为崔羽迟早会选择屈服之时,崔羽却依旧沉着冷静地应对着山珞茗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招式。然而,一个年约十六岁的小姑娘,毕竟在体力和耐力上都存在着一定的局限,难以始终维持住巅峰状态的压制。没过多久,山珞茗便已面露疲态,逐渐被崔羽近身缠斗。
山珞茗口中轻呵不断,呼吸愈发急促,然而崔羽却似毫无消耗,精力旺盛至极,他只需再全力一击,便可终结这场实力悬殊的对决。
“崔师叔,你身为成名高手,却欺凌一个小姑娘,算何能耐?不如让我的斩马刀来会一会你的千刃器宗。”
崔羽循着声音,看到一个身高将近八尺的汉子拖着一把长刀踱步前来。他惊愕喊出他的名字:“狄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