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反贼”(1 / 2)

“给你们一条出路也不是不可以。”冯邮放低了声音,除了房璐云,无人能够听见他说了什么,一边说两个人一边假模假式的对打。

“大人请讲。”

“你帮我除掉间庄内所有李俗的亲信,你只要答应我,我就下令撤军,怎么样,你们对间庄的那些人仇深似海,互相也十分熟悉,是不是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吧。”

“大人请给个名单。”房璐云不知道为何他要这样做,但始终等来了这个脱身的良机,当即答应下来。

“爽快,你记好了,这些人是李泾渭、崔羽、法权、邓厚,只需要将这四人的项上人头带给我,送到晚山寺天机阁。”

“好,民女记下了。”

“如此甚好,你推我一掌吧。”

房璐云心想此人心黑手辣,为了排除异己,手段竟然如此恶毒,说不定与贺泉案脱不开干系,甚至也是嫁祸给师弟的幕后黑手之一,当即转念想一掌打死他,但理智告诉她,为了大局着想,不能被一时的脑热所冲破,不然山隐关门外的那些抒浪台精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她咬了咬牙,没出全力,对着冯邮的腹部拍了过去。

冯邮“惨叫”一声佯装摔倒在地,邓厚连忙将他扶起,赵骥等人同时也大惊失色,在惊叹这个女子的武功如此高强,连忙上前询问伤情。

冯邮伸手将他们拦住,他想要开口,让部众打道回府再行计议,谁知山隐关城墙上爬上来许多官兵,他定睛一看,是稷庭王的大旗在风中招摇。

领兵的是稷庭王世子萧鼓、二公子萧霜、王弟萧绪的长子萧雀。

赵骥扔下冯祯,对着城门高声叫道:“稷庭王是要造反吗?不留在稷庭防卫边境,率兵跑来山隐关做什么?”

“原来是赵大人,萧鼓有礼了,余闻山隐关突然有变,父王派我领兵查探,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土匪反贼攻占了山隐关,可一旦山隐关有什么变故,切断了补给,北方的将士们就要忍饥挨饿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萧鼓将手中王旗插在城楼之上。

“胡搅蛮缠,圣上早有旨意,在外驻扎的军队无论任何原因不得随意离开边境,尤其是稷庭的少白关和域天的危尺关,一旦擅离职守,皆为反贼,这可是杀头的罪过,你们不要命了吗?”赵骥气势汹汹,对着萧鼓就是一顿骂。

“大人莫要紧张,你看看这是什么?\"

赵骥睁眼一瞧,大声叫道:“免死金牌?”

萧鼓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开口说道:“太上皇退位前御赐给父王的免死金牌应该依旧有效吧?不过我们也只是止步于山隐关而已,并不会踏进关内半步。这里守关的士兵大多被人打伤,一时半会儿无法立即重新部署。等他们的伤养好了,我们自会返回稷庭。另外,臣的叔叔萧连被铅国高手范约所害。他膝下有一义女,名叫戚宵许,由萧雀护送她进京面圣。我们也是顺便将他们送到这里。赵大人,请带着你们抒浪台的人马解开围城吧。这本不是你们的职责所在,如果你们再加以干预,恐怕这个反贼的帽子可就说不好戴在谁的头上去了。”

萧鼓的这一番发言,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赵骥哑口无言。他看向冯邮,希望他能够说上几句。谁知冯邮反而对着他破口大骂:“混尔匹夫,我早就说过不同意你跟过来,你非要来,怎么样?还害得我受了伤!”

赵骥心中一惊,“不是您要求我倾巢出动的吗?”

但他还是给冯邮一个面子,低声下气说道:“是是是,吾下失责,该罚。”随后他立即下令调转马头,撤出了山隐关。

夕阳埋头扎进山栾,蚕月当空,已至黑夜。

房璐云不想再多留片刻,生怕节外生枝,谢别萧鼓、萧霜,带领乌霞屿三营,薛银序、柳心泄、叶榆、令狐咏荇等人连夜奔袭离开山隐关。

卫沧寒的死讯很快在江湖上传开,不过也没引起太大的波澜,随着他的死,贺泉这个案子也逐渐被众人遗忘,除了那些被他在八角镇杀害的武林人士,与之有关的门派,大到覆风山庄、尘册,小到彭山帮、航霆院等,他们为了同样的目的而来,又随着那一场残酷的大战而散。还留在碎盟当中的人,有的还在等待着向他报仇的时机;有的人不管他是否是杀害恩师贺泉的恶徒,单纯为了卫沧寒的威名慕名而来;也有的人想要趁着这混乱的局面在当中分一杯羹。

怪异的是,即便碎盟已是一盘散沙,即便卫沧寒确实杀害了许多武林正道,也有人没有因此离开碎盟,当他们得知卫缺化名卫沧寒死在铅国这个消息时,一时竟然不知所措。被任命为副盟主的皇甫恢雨看着眼前仅剩的十五个人,竟然笑了起来,笑声中突然透出一种苦涩,“就这么结束了吗?”他自己问自己。

“副盟主,我们是不是彻底完蛋了?”王新乡问道。

皇甫恢雨不想回答,用眼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庆祝、萧玉弓等人,似乎在默认,“你们可以回到各自的师门当中去了。”

有的人见状默默离去。

李庆祝有些失望,却依然站着不动,眼神落寞至极,皇甫恢雨问他:“你们两个为何不走?”

“我们,哪里还有脸回到尘册,只怕,只怕会被少主打断腿。”

皇甫恢雨恍然大悟,“对哦,我忘了这一点,不过你们也别担心,我给你们指一条明路,这里继续往东北方向走约五十里,有一菟海县,你们找一条船,再往东行进五十里有一个叫做乌霞屿的小岛,那岛上都是来此避祸的江湖中人。”

“那,副盟主你呢?”王新乡问。

“我还没想好,不过我还不想回家,就在这金沧郡附近逛一逛吧。”

“既然如此,阁主,我们也走吧,这次待在外面的时间够久了,鱼三娘恐怕已经等的很焦急了。”夏仲义对萧玉弓说。

“也确实如此,灵均还有诸多事务需要我处理,皇甫副盟主,那恕我不能奉陪了。”

“兄弟哪里的话,你们门内的事要紧,这里已经尘埃落定,我们后会有期。”皇甫恢雨送别萧玉弓,也与众人分别。

他一路慢行,不管东南西北,毫无目的,脑子里想着两件事,一是卫沧寒,也就是卫缺,为何死在了铅国,他是一直向北奔逃,穿过南庭草原、天莽山,稷庭林海、雪原、甚至踏过少白关,最终被人追杀而死的吗?亦或者被那里的武林人士联手杀害,这一切有太多疑问。他想起与叶榆击败东方际之后,再回到八角镇时,大战已经收场,四处打听未能探知他的下落,只得和叶榆分开,后来才听闻卫沧寒被一女子所救,只有找到这个女子才能知晓后来发生了什么,要么再找到叶榆,或者薛银序。

“凭他的性情,应不至于逃亡到铅国去,况且路途如此遥远,艰难困苦,非常人所能及,如果要是我,宁可在关外混吃等死,况且他还中了东方际的毒掌,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能让他下定决心去敌国,那么就更加印证了一点,有一股强大的外部因素,这股势力,非同一般,东方际,贾驱邪,抒浪台,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可怕啊。”皇甫恢雨一边想,一边有些后悔将仅剩的那些人打发走,他想试一试三股势力的深浅,不至于试探到生死这一程度,最起码可以抓到一丝尾巴上的毛,也算为真相尽一份力。

第二件事是有关于他自己,至于为何他不想回到家中,实则是与他的婚姻大事有关,皇甫珏与充国公之弟秦沙谷订下婚约,将他的大女儿秦月羊嫁给皇甫恢雨,借着那一场红莲大会之机,便想让二人见上一面,以定终身,谁知皇甫恢雨完全忘了此事,这下就惹恼了秦沙谷,到大业邯国公府登门来访,非要皇甫恢雨谢罪,并扬言要退婚,皇甫老爷子自然是没有面子,一边安抚一边催促皇甫恢雨赶紧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