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南雁呢?她人在哪?”
那牢头支支吾吾不肯回答,但遭不住卫沧寒急躁的心,“郝南雁不是被赵海山杀了吗?”
卫沧寒眼睛通红,“什么?明明白天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就死了?”
“那她的尸体呢?”
“被赵海山,抛到别院之外的河边。”说完,就咽了气。
卫沧寒连忙跑出别院,终于在河边的一颗树下看到一个女子躺在下面,他伸手一探还有鼻息,连忙扶她坐起,女子缓缓睁开眼,卫沧寒问道:“你可是抒浪台白清山庄,白影山十清别院督台郝南雁。”
“你是...”女子微微张了下嘴,喉咙里已没了气息,只能靠着舌尖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
卫沧寒拿出李俗交给他的手令,放在她眼前。
“属下...参见...新戍长。”
郝南雁看了看手令,想要站起身,却被卫沧寒拦住,让她不要动,“不必多礼,郝姑娘,这十清别院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海山...是贾驱邪的人,千万不要相信他。”
“是赵海山对你动的手对吗?但他已经死了。”
“死了?”郝南雁嘴角一斜,挂出一滴黑血,恐是剧毒发作。
卫沧寒点点头,他现在说出范约的事已然没有必要,但有一件更重要的,他想打听周誓现在在何处。然而郝南雁紧紧抓住卫沧寒的手,“十清别院已被落花坛侵占,我也快不行了...周...”
话没说完,更多的黑血从口而出,鼻尖已断了气息。
卫沧寒将她抱起,走到竹林深处,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将她埋在此处。
重新回到别院内,一股肃杀的气息让人胆寒,浓重的血腥味弥漫空中,落花坛弟子尸首遍地皆是,整座别院已变成修罗场,除了范约已没有一个活口。
卫沧寒满脸惊惧,不忍直视,他不是觉得范约不该下死手,而是隐隐感到这个人杀心太重,赵海山或许死的不冤,但其他人说不定都是受到赵海山的胁迫,即使他们沆瀣一气,也不应该直接就要了他们的命,即使是施青妃在面对叛教的威胁下也没有痛下杀手。
范约看着卫沧寒说道:“这些人都该死,我杀了他们免得有人回去告密,进而对你不利,其实我是帮了你的大忙,卫兄弟你何必为他们伤心。”
“难道就不可以让他们为我所用。”
“唉,是是是,大哥我错了还不行,以后我都听你的,你开心点好不好。”
“我现在脑子很乱,不想说话。”
范约无奈,靠着“对了,那个郝姑娘你找到没有?”
卫沧寒摇摇头,躺在别院内的地板上,对着星空叹息,“郝姑娘已被赵海山下手毒死了。”
“你看看,我说什么,他们的手段更加残忍,杀了他们一点都不冤...好吧好吧,我不打扰你,但是你不是还有个师傅的遗腹子困在那边的崖洞内吗,你不想过去看看?”范约将铁链缠在腰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等天亮时再说吧。”卫缺有些心疼他,一边想办法让他摆脱掉这身铁链的装束,一边想着崖洞内的二人情况如何。
范约一夜没睡,将别院内打扫的干干净净。
第二日晴空万里,幸好那崖洞的位置不太深,很快便被卫沧寒找到,只是崖洞内的贺菁有些饿坏了,卫沧寒先拿出一根绳子吊了些食物丢进去,等他们有了些力气,才好爬上去。
“小姑娘,来抓住我。”范约丢下铁链让贺菁抓牢,手臂一用力,将她抱了起来,卫沧寒在崖顶使劲拽着绳子,终于将二人拽上来。
等轮到木雨峰时,范约嘲讽他:“你这老贼秃自己爬上来吧。”说完只丢下一段绳子。
“哼。”木雨峰闷声不吭,拽了拽绳子,感到还挺结实,才放心爬上来。
贺菁刚一落地就冲向卫沧寒,一把抱住他哭泣道,“哥哥...呜呜呜呜。”
卫沧寒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哄慰几句,转身望向范约,“谢了。”
“不用客气,谁叫你是我兄弟呢。”
“你这贼娃娃命还挺大,本以为你会摔得尸骨无存。”木雨峰刚爬上来,对着卫沧寒叹了口气。
贺菁突然挣脱卫沧寒的怀抱,回到木雨峰身边。
卫沧寒一怔,看着木雨峰迷惑不解。
木雨峰嘿嘿一笑:“忘了告诉你,阿菁已经拜我为义父,同意跟着我回商离洲,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问他。”
“是这样的吗,阿菁?”
贺菁别过小脸,轻轻嗯了一声。
“你这老贼秃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范约甩起铁链,就要动手。
卫沧寒不知该当如何,束手无策,若真是贺菁她自己的选择,那便无话可说。
“卫少侠,你放心,老夫说过的话不会食言,我曾经待迦江晚不薄,但她却背弃我,我也不再追究什么了,如今我从新得一传人,今后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且放心,什么时候想她了随时可以来找她,我不会阻止你,只是她的名字已不能再用,从此以后,她就叫木菁词,你依然可以叫她阿菁。”
“这些都是你们商量好的吧。”卫沧寒有些失落,心中虽有不舍,但知道已经不能改变结局。
“哥哥,这把剑我就带走了,你也想开点,不要再纠结于父亲的深仇大恨之中了。”
木菁词劝说道。
“嘿嘿嘿,那我们就告辞了。”木雨峰抱起木菁词,回头瞪了范约一眼:“老小子我知道你,你居然还没死,几十年的功力依然不减,今日我多有不便,来日定当与你一分高下。”
“呵,好大的口气,你若愿意,我今日就要你死在这里。”范约不遑多让。
“哼。”木雨峰没有继续拌嘴,转身腾起。
“哥哥,你多保重。”木菁词回头望去,身影渐渐消失在竹林中。
卫沧寒看着空荡荡的竹叶随风飘动,看的入神。
“唉,人生哪有不散的筵席,兄弟你别伤心,不就是个姑娘吗,大千世界多的是好姑娘,如果你感到寂寞,明日我就帮你找来。”
“这哪是男女之间的事。”卫沧寒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难道在范约眼里男女之间只有一种感情是吗?他转身往回走。
“不是吗?别看你们年龄相差很多,但我看出来了,你们缘分尚浅,即使如此,她也不适合你,我就这么给你明说,你别不爱听,老哥哥虽不纵身情场,壮年时又被关进地牢二十多年,但对于男女感情还是看的很透彻的。”范约侃侃而谈,就像他重见天日一样,完全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