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到门外的阴影处,半明半暗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寂灭悲痛的眼睛,以及紧绷着的唇角。
迟清和叹了口气,抬脚迈出门槛,将门关上,隔绝后方一道想偷看的视线。
他捻了捻指尖,去碰宫华岁的手背。
感觉还行。
再进一步,牵住他的尾指,试探着十指相扣。
厌恶的感觉消散了很多,他勾起唇角,抬头笑着对宫华岁说,“我能碰你了。”
“清和……”
宫华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像个木头一样,被牵到阳台,安置在藤椅上。
“既然牵手可以,那……”
迟清和咕哝着,抬起宫华岁的下巴,眼神四处搜索,似乎在思考亲哪里好。
头发被拨开,宫华岁眼睁睁地看着身前人再次为他弯下腰,在他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这一吻很快,仿佛只被风轻轻拂过,轻到像是一阵幻觉。
宫华岁感觉自己被好多泡泡包裹,仅是如此,他已经幸福得找不着北。
心底滋滋冒泡的阴暗心思,在第二个吻落在他鼻尖的时候,砰地全消散了。
好幸福。
是梦吗?
迟清和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脱敏训练的效果还是有限。
还是要等他全部调查完才行吗?
迟清和握紧发颤的手指,为了不让宫华岁察觉到异常,坐到对面的藤椅上。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宫华岁还沉浸在迟清和亲他的甜汤里,乐滋滋地从宽大的风衣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大堆药放在小圆桌上。
“你受伤了,我买了药,给你。”
迟清和的视线从桌上的药转移到宫华岁染着湿意的眼睫,几乎没有任何意外,就推断出正确答案。
“祁荆南是你的人吧。”
宫华岁顿住。
没等他解释,迟清和自顾自说道。
“怪不得我收购那些公司的时候,价格一天比一天低,是你悄悄帮我补了差价吧。”
宫华岁连忙否认,“不是我,我没钱。”
迟清和就看着他演,习惯逗他,“哦,那就不是你,哎,真可惜,还想着好好谢他呢……”
宫华岁一口气憋在胸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只能垂着脑袋,独自哼哼。
迟清和见他打死不招,也不强求,从桌上挑了只自带消毒碘酒的棉签。
掰开头,碘酒下沉,自动沾湿棉签。
他搬着椅子坐近,牵起宫华岁破皮出血的右手消毒。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宫华岁只要稍微挣动,迟清和会立刻停下动作,帮他吹气。
“很疼吗?”
宫华岁喉结滚动,“清和,为什么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