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撇了撇,他知道李郎君出身不凡,朝中有人打点,就算大字不识,以后也有官做。
知道世情如此,但看着这帮大官就是些个贪财拍马的草包,他还是不忿。
陈大胸口起伏了下,缓缓吐出一口气,掏出饼子啃一口,塞回去。
奸党当道,就算那奸人不在汴京,汴京仍然是奸党的天下,像薛相公这样有义气的人都没生路,要离开东京。
他受薛衙内恩德,不嫌他之前偷过东西,把他从死牢里提出来,大恩大德必定回报,说什么也要把李浔的情况禀告与他。
出了书房,正要去右厢房探一探,陈大却停住了脚步。
在他前不远处,李郎君端静地站在房檐下。
“吃过了就走,不问候下主人么。”李浔抬起眼睛,手上拿着帕子,擦着弓。
李浔注意到陈大,是在果子行的时候。
一个闲汉一直若有若无地打量着他,对方拎着甜点和蜜饯,看着合情合理,但已经买完东西包好,为什么又要上二楼?
对方粗眉大眼,但身形莫名让他觉得有点熟悉。
回到家中,看到长乐抱着甜瓜啃的时候,李浔一下子想起来,那闲汉的身形特别像他见到过的货郎。
那个时候,他就意识到有人在盯梢。
陈大的额头已经开始出汗,李浔仍在不紧不慢,细致地擦着弓,腰间的羊皮袋里装的就是箭羽。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贱名怕污了郎君的耳,您唤我陈大就是。”陈大低着头,在心里捉摸着逃路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