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秋看到沈希洛及时出手,这些天受到的重大屈辱,终于看到一位熟悉的人,尽管他是奴才。
王淑秋忍不住鼻子一酸,头侧过一边,道:“为何要找到我?就当我死了吧!”
沈希洛跪下道:“都是奴才的错,没及时找到主子,让主子受罪。”
王淑秋道:“你先把他们打发走,我不想看到他们。”
沈希洛道:“这个容易!”
沈希洛站起身来,走到那百户身旁,道:“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死,另一个是夹着尾巴,滚!”
那百户知道眼前的小太监武功高是不必说,更可怕的是自己不知得罪什么人。
万一报复,自己岂不死得不明不白。
既然对方让自己滚,是个下台阶,他为官多年,又如何不知,连忙手一挥,道:“兄弟们,咱们撤!”随即陪笑道:“公公,下官告辞!”
众缇骑灰溜溜地走了。
崔武源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向沈希洛道:“多谢公公出手相救。”
沈希洛笑道:“好说!”
王淑秋黯然道:“希洛,你走吧!就当从没见过我。”
沈希洛道:“主子,您怎么说如此话?”
王淑秋道:“我已不是你主子。你主子几天前已经死了。”
沈希洛道:“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主子不回,奴才也决不回。主子去什么地方,哪怕是天涯海角,奴才誓要追随。”
王淑秋淡淡地道:“随便你!”
沈希洛便站在她一旁听候差遣。
王淑秋握住兀自发抖的杨泪的手,道:“杨姐姐,我曾经是郡主,但自从心死后,我已不把自己当郡主。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望杨姐姐原谅。”
杨泪唯有点头。
王淑秋微笑道:“杨姐姐,崔大哥咱们先去吃碗牛肉面吧!”
杨泪和崔武源唯有答应。
他们万万没想到王淑秋是堂堂大明郡主,之前还以为她最多是哪家富豪官宦人家的小姐。
现在身份地位悬殊如此大,他们又怎么敢再把王淑秋当成同伴了。
来到一家酒家,王淑秋本想叫四碗牛肉面。
沈希洛在旁笑道:“主子结识了民间朋友,怎能请他们仅仅吃碗牛肉面。”
王淑秋道:“你拿主意吧!”
沈希洛立刻叫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连鲍鱼这般名贵的菜也上桌,这是普通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而沈希洛还笑着说,这家酒店的档次太低,连鲍鱼都是此等货色,只好将就凑合。
王淑秋望着一桌菜,道:“也不必叫这么多吧!”
沈希洛笑道:“这最能显现主子好客之心。”
王淑秋觉得如果是以前这桌菜根本不在意,但她在普通老百姓家生活,虽然短短几天,但已经知道生活的艰辛,这一桌菜简直就是一种浪费。
可是菜既然上桌,如果不吃便是一种浪费。
王淑秋先给崔武源筛上一杯酒,又给自己筛满一杯酒。
她举杯道:“崔大哥,感谢你的多次相助,小妹先敬你一杯。”
她先干为敬。
崔武源也一饮而尽。
王淑秋又夹一块上好的扣肉放在杨泪碗中,道:“杨姐姐,谢谢你救了我,还收容我。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多吃点!”
杨泪与崔武源生平哪吃过如此丰盛的菜,刚刚经过一场生死较量,很快有一桌好菜,两人也不客气,开始还装斯文,后来就狼吞虎咽。
王淑秋虽也肚子饥饿,但平时吃惯比这好上很多的饭菜,吃起来也就雍容多了。
她不时还劝崔武源一杯。
一阵风卷残云,崔武源起身施礼道:“谢郡主招待,我们告辞!”
杨泪亦起身道:“郡主,以前有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杨泪就此拜别。”
王淑秋登时面色苍白,“哇”的一声,嚎啕大哭,立刻引起众人的观望。
王淑秋痛哭道:“你们都不把我当朋友,我没了朋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吧!”
她猛地离席用头去撞墙。
沈希洛眼疾手快,连忙挡在王淑秋前面。
王淑秋偏过头,沈希洛又挡着。
王淑秋干脆坐在地上哭。
杨泪见王淑秋真情流露,终于忍不住抱住她,道:“我们永远是好姐妹。”
其实杨泪与崔武源深知,与达官贵人,尤其是皇家的人打交道是不可能,更何况交朋友。身份地位悬殊如此之大,又怎能成为平等的朋友。
虽然王淑秋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皇家贵族,但她毕竟是郡主,是自己一辈子难以企及的大人物。
更可怕的是听人说那些皇家之人喜怒难测,万一哪天言语冲突,性命岂不保。
只有远离才是保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