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就是飞流山上驾着鬼子飞机冲出去轰击鬼子炮阵的,没他这一拼,山上的溃军可有得死的,没成想他居然还活着。”徐三晚对花二和马老六说。
“你当时说你叫高飞的,我没听走耳吧?”徐三晚在边上拉了张櫈子在高飞边上坐下。
“你那时也在山上么,我可没注意,就知道你几个是在这里打鬼子的,看了城里贴的悬赏通告,我就想找到你们几个,加入你们当中。”
“你是个人才,干么不去找回你的空军部队?”老谭看着高飞。
“飞机撞下海时,我人给掀出了机舱,这边的胳膊给绞进机头的旋叶扭了几个转的,就差没给卸下来了,”高飞捧着他左手说:“我是趴着块断下来的机翼上在海上漂了一天一夜才上了岸,一个打渔人救下了我,可我这条胳膊因耽误治疗,这边手的筋肌都几近废了,用不上劲了,驾机战斗是不行了,可我右手还有力,我就想找着你们给我一把枪。”
四人看着高飞都不作声,一下,老谭说:“你就在这里做跑堂的?”
“那我总得活下去呀,三个月前我进了浦滨,这条胳膊还是肿的,里面都有浓汁的,幸好一个路过的洋大夫好心帮我治疗才把这条胳膊给留下来。”
高飞这下揉着他的左手,两手的皮肉和肌腱看上去很不协调。
夜黑下来之后,四人从酒馆里出来,走在路上。
“我看这人说的是真话,不像是经过策反的。”徐三晚张嘴呵出胃里的酒气说。
“经过昨晚的事,我们得行事小心些,这几天找人跟着他看看。”老谭将他头上的帽子往脸面拉了拉,眼睛却瞟着路上走着的行人。
他这是这段时间习惯了的,以为会在偶然中撞见他心头的身影。
“再说他一边手是用不了的,咱能给他什么事做,别成了累赘了。”花二也因头看一眼那小酒馆。
“往后能让他做个跑腿通消息的行不行?”老六点起一根老刀牌香烟。
“哎,我差点忘了那件事,说好今夜再去见那房子的女人的。”徐三晚望向通往那条他昨天逛过的街路的方向。
“那女人会信咱们么?”老六说道。
“去看看,咱们是该多弄些落脚点的。”老谭听说了徐三晚要买房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