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延平的清军显然也没有离开堡寨城池争夺炸毁竹筐墙的胆量,他们就和当年的台湾人一样,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些活动的铁壁渐渐将它们和延平城的联系斩断,向着玉屏山坚定不移的推进而来。
环绕着延平城的几条溪河,红营同样也在大做文章,用沉船堵塞水道、堆土成台布置火炮封锁河面,还顺水填入腐草,草絮顺水流黏附水门栅栏,不出三日便淤塞闸口,倒灌的臭水漫进城内暗渠,让城内的水井无法再饮用,这还是当初和郑军一起围攻潮州城之时,从他们那里学来的方法。
红营阵地之中,腾起阵阵异香,是红营在阵地里架设百口铁锅,日夜熬煮桂皮混艾叶的浓汤、蒸汽腾入云霄,遇冷凝结成黄褐雾霭,顺着风势飘向延平城,让城内的守军以为红营在顺风施放着毒烟,还没等双方正式开始战斗,就已将城内储备的解毒丸、药材等物消耗大半。
红营的阵地前还竖着几个粗木杆,贴着城内求援的信件奏文,十几个专门挑出来的战士提着铁皮喇叭和纸喇叭朝着城内将这些信件奏文的内容齐声喊了出来,红营是盘算着围点打援,城内求援的塘马自然是要放出去的。
但也不能全都放走,大多数还是得截下来,给城内营造一种红营即将把城池围死、城内外援断绝的紧迫感,这样才能逼着郎廷相发了疯似的对外求援,把队友召来送死。
如今红营的围城工事还在构筑之中,红营将自己琢磨的,从吴军、郑军、清军那里学来的围城之法大半都用在了这座延平城上,除了没有他们那么多的火炮。
“穷人,就只能打穷仗……”应富贵跟在侯俊铖身边,沿着沙溪巡视着:“这城围起来不难,要攻却不好攻,压制不住清军的炮火,只能用人命去堆,就像当年雩都之战一般。”
“所以才要围点打援,援打没了,就不用耗费人命去攻城,围下来就是!”侯俊铖轻轻点点头:“若是清军全据福建、驱走了郑军,咱们还没有这围点打援的机会,十几万清军,哪里是靠咱们这么点人能打得了的?”
“可吞掉清军一部主力,我们还是办得到的!”应富贵朝着延平城看了一眼:“若是清军不来怎么办?”
“那就围下延平,然后去围福州!”侯俊铖豪气的挥了挥手:“想打能打、想撤能撤,主动权在咱们手里,咱们怎么打都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