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爱你至死不渝
星酒吧
玉枫紧紧握住沈芳的手，或许是早上气温太冷的缘故，两人的手都很冰冷。
“沈芳……我找到了她们！”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玉枫说得很不流利。
“我知道”沈芳的眼圈红了。
“谢谢你！沈芳，你是了解我的，我或许……又要辜负你了！”
“是的，我了解！”
“我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这样对我？让我总在辜负女人的内疚中渡过？而这些女人又是那么好，那么值得人去爱去疼！”
“玉枫，有你这话，我就满足了！你去吧，别管我，我……会一直帮你的”
玉枫感动地看着沈芳，沈芳忍不住扑入他的怀抱。玉枫等沈芳的情绪平复后，把她扶到吧台坐下。
“玉枫……”
“沈芳，你还有金星健美中心要忙，要不，把‘星酒吧’关了？”
“不”
“这样你会累坏的！上次不是……”
“都说别管我了！你把我惹哭了啊。你放心去吧”沈芳擦着泪，继续说：“她……我是说茜茜姐的状况是不是很不好？”
玉枫的脸色变了，更加苍白起来。
沈芳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没事的，玉枫，相信医生！相信科学好吗？”
玉枫艰难地点头：“是的！我会尽一切办法留住她的！”
两人含泪相看，互相支持！
“沈芳，那我走了？”
“好……你走吧……”沈芳转头，不敢再看玉枫一眼。
杜梅见到嘉琪，又哭又笑，抱着便不肯松手了。
“坏丫头！怎么就这么坏！是不是干脆把我们折磨死了才罢休？”
嘉琪眼睛湿润地连连说“杜梅！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又要感伤的嘉琪，晓辉忙掰开杜梅的手，把她拉到肖力的身边说：“杜梅，来，过这边来”
看着孩子气的他，杜梅直翻白眼，嘉琪轻轻笑了。
“干嘛”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晓辉搓着手，做出“诚恳检讨”的招牌动作。
“那当然！以后如有再犯，看我的-----”杜梅一个高空劈掌，“看我的小杜飞刀！”
四人笑了。
一会，杜梅说“嘉琪，我想去看看伯母”
嘉琪点头，四人动身，由晓辉驾车，往医院走去。
医院里，秦玉枫、柳佩、连东健都在，似乎要把20多年的思念追回来，他们一下班便往这赶，玉枫就更不用说，全职陪护。
年青的四人碧人一般站在大人们身边时，他们都感慨万分。
茜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着说：“瞧，简直就是年青的我们啊！”
“是啊，那时我们四人就像他们一样经常一起出游，一起泡图书馆”柳佩说。
“还一起烧菜”茜茜看着两个男人，抿嘴笑了。
东健看了玉枫一眼，说：“对，我还记得玉枫那烧焦了的妃子鸡”
玉枫摸摸头说：“别说我啊，你烧的麻婆豆腐，不辣，反而是酸的！
“这不是把酸醋看成是辣椒酱了嘛！”
病房里所有人都笑了！
青葱岁月，激情飞扬，有多少回忆，有多少留恋啊！
嘉琪看着妈妈，从来没发现妈妈也可以笑的如此甜！现在，她也知道了爱情的滋味，似乎有点了解妈妈了！
杜梅走进茜茜的床边，痴痴地说：“阿姨，你真美！你是我见到的最美的阿姨！”
高茜茜笑得咳起来，说：“哈，这嘴巴甜的啊，阿姨照单全收了啊！”
众人笑了
“阿姨，是真的！以前我老说嘉琪倾国倾城，而你呢……你是……”
“哈哈，没词了吧”高茜茜笑着说，突然，她困惑地说：“对了，嘉琪，我见过你的一个同学，我还以为是杜梅呢？因为常听你说起”
“啊？一个同学？”
“是啊，挺漂亮的那个，长长的卷发，染成黄色的披散在肩膀的那个啊？”
嘉琪跟晓辉对视了一眼，心下已经知道是谁了。
杜梅快嘴的说：“是梅朵”
“哦？梅朵？跟她还挺有缘的，来找你们两次，就见了她两次”茜茜说着，转头看着柳佩和东健，继续说：“不知道为什么她说你们出国了？我正失望呢，没想到第二天却见到了你们！”
大家面面相觑，空气异常的沉闷！
这时，病房外，一个人影闪了过去，是梅朵！气急败坏的她快速地离开，由于走得急，高跟鞋偏了一下，痛得她抽着气，乱骂一通！
“嘉琪，是你的同学吗？梅朵？没听你说过呢？”
“哦，妈……是我的同学”嘉琪想了一下，没说什么。
“可是她……”杜梅还想说些什么，被嘉琪扯了一下，便不再说了。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这个病房是她见过的最温暖的病房，躺在病床上的女病人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病人，见惯了生生死死的她，却也为病人感到遗憾和可惜！
她对茜茜说：“不要太累了，大家是不是散了呢？”
“哦，不不，我一点都不累，看到他们我很开心”
“可是，太开心也不行哦”
“我知道的，我会注意的好吗？”茜茜几乎是在哀求。
护士怜惜地只好点头。
大家看着呼吸开始困难的茜茜，又沉重起来。
东健理智地说“要不，我们先走，让茜茜好好休息？”
杜梅肖力听了，忙起身告辞。东健和柳佩也站了起来。
茜茜忙摆手，叫住了他。她竭力装作轻松，环顾四周后，说：“留步，好吗？大家都在，我感到非常幸福！谢谢你们！谢谢！还有……”
玉枫忙握过她的手，惊心地说：“茜，别说了，休息一下好吗？”
“不不，我真的没事！正好大家都在，我想请求你们答应，让我出院，好吗？”
众人大惊失色，没想到茜茜要求这个，这代表什么？放弃？亦或是已经到了最后时刻？无论哪一个，都是大家不能接受的！
首先是嘉琪，哽咽道：“妈！不要！”
茜茜哀求地看着女儿，说：“嘉琪”
然后又看着好朋友柳佩，东健！
两人都难过地低头，不敢看她。
“佩佩！”
“东健！”
最后，茜茜把眼光投向玉枫，渴盼地看着他：“玉枫，好不？”
秦玉枫难过说不出话，茜茜的请求，像针一样刺在他的心里，见到了魂牵梦绕的她，却又要面临生离死别，叫他情何以堪？可是，那哀求的表情，叫他无法说出“不”字！
“茜茜，我……我答应你！”
众人大恸！嘉琪颤抖着，缩在晓辉的怀里。晓辉沉重地紧紧抱着嘉琪。
“玉枫！玉枫！谢谢你！”茜茜握住玉枫的手，激动的胸口一起一伏，爱意盈盈地脸上，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她迷幻地说“我们……我们俩，还有嘉琪，可不可以住在一起？”
玉枫痛惜地说：“当然！茜茜”
茜茜露出欣慰的笑容，说：“还有”，她转头看着柳佩和东健，两人忙围了过来。
她抓住柳佩的手，说“佩佩”，由于激动，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柳佩慌忙抚着她的背，用手顺着，说：“慢慢说，茜茜，不急，不急啊！”
“我想……为孩子们举办一场婚礼！”
柳佩和东健连连点头，异口同声地说“是的，是要给他们举办一场婚礼！”
两个年轻人惊呆了，晓辉异常高兴地看着嘉琪，没想到嘉琪却是惊愕万分，她急喊道：“妈--------”
嘉琪万万没想到妈妈突然会这么说，是的，她是爱晓辉，可是结婚又是另一码事，她还没有作好心理准备！
晓辉是富家子弟，自己真的要嫁一个富家子吗？爸爸宋云松的脸又一次浮在脑海，她惶惑了。
“妈，我还是一个学生，怎么可以结婚呢，不要说了，好吗？”
“嘉琪”，高茜茜拉着女儿的手，然后拉着晓辉的手，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继续说：“嘉，你知道，看着你步入结婚礼堂，是妈妈此生最大的心愿！”
秦玉枫和柳佩夫妇，心里的痛无法形容！他们想到了6月6号，想到了20多年的那场撕心裂肺的未了的婚礼，这已经不是高茜茜一个人的心结，已经成了大家的心结！所以，所有人都特别能够理解茜茜的心愿。
“可是……”
“嘉琪，妈妈希望你幸福！”高茜茜因为激动，呼吸越发急促。
“妈，我向你保证，我会幸福的生活的！”嘉琪不知道怎么表达，又急又痛！
“嘉琪，答应妈妈……”茜茜急得想坐起来，苍白的脸望着嘉琪，玉枫忙扶住她，也焦急地看着嘉琪：“嘉琪”
“妈……我……”嘉琪求救地看着大家，但大家的脸上都写着同意，特别是晓辉，正焦急地示意她。
“嘉，你如果不答应，妈妈走得不安心啊！最算妈妈最后的请求！好吗？”
嘉琪痛苦都伏在床边，哭着说：“妈，你说什么！你不能走，我不会让你走的……”
这时晓辉冲过来，紧紧拉住高茜茜的手，说：“妈，你放心吧，会举办一场婚礼的，我答应你，我会一生一世地爱着嘉琪，给她带来幸福！”
高茜茜欣喜地点头，泪水盈满了双眼，哽咽说：“晓辉！好孩子！我没有看错你！”说着，拉过嘉琪的手，放在晓辉的手上，看着女儿说：“嘉琪”
嘉琪再无法坚持，含泪点头：“妈，我……我答应你！答应你……”
高茜茜紧紧地握住孩子们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病房里一片喜气，柳佩热烈地说：“茜茜，什么话都不要说了，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我们可是孩子们的主婚人哦！”
“佩佩，瞧，我多么的自私！只管自己，就把孩子托付给你了……”
“说什么呢！傻茜茜，这场婚礼，我们不是盼望了20多年的吗？”
嘉琪迷惑地走出病房，晓辉跟了出去，被柳佩叫住了，她示意晓辉呆在病房，自己快步追上嘉琪。
“嘉琪”在绿草茵茵的静谧处，柳佩赶上了嘉琪。
“柳阿……姨”嘉琪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柳佩爱抚地看着她，从头到脚，然后拉住嘉琪，充满感情地说：“嘉琪，叫一声柳妈妈，好吗？”
嘉琪呆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女人，一时还转不过弯来。
“嘉，不要以为柳妈妈才见你几面，是初次认识，其实，在你没出生时，你就在柳妈妈的心里了，看着晓辉晓倩长大，我都会想到你，我的未谋面的干女儿，你在哪里？是不是健康？开不开心……”柳佩说到这，哽咽了。
嘉琪非常感动，抱住柳佩，喊：“柳妈妈！”
“信吗？柳妈妈能理解你，无论你作什么选择，我都能理解！就是不能成为我的媳妇，也永远是我的女儿！”
一席话把嘉琪说得泪眼朦胧。
“但，柳妈妈看得出来，你和晓辉是真心相爱！这世间，还有什么比真心相爱更重要的呢？晓辉这孩子，从小到大，大大咧咧，没有什么上心的，除了对你！或许你们真的是前世有约啊，你失踪的那三个月，他痛不欲生，迅速的憔悴，看得出来，他在用生命来爱你！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嘉琪的泪流得更多了。
“嘉，柳妈妈的安氏集团，是我和你安叔叔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创业初期，异常的艰难，今天有这种局面，让我更懂得了珍惜，在我的家里，亲情永远重于金钱！我的孩子我自己知道，跟纯粹意义的富家子是完全不同的，虽然在物质优越的家庭里长大，但打小，我们就培养他吃苦、勤俭、感恩之心，这方面他做得非常出色！要不是我们硬留他在安氏，他会有一番作为的！当然，现在在安氏，他也干得出色！柳妈妈这一代人在这个时代已经开始步入过去式，我真诚地希望嘉琪能伴在晓辉的身边，给他带来幸福，好吗？”
柳佩的话，语重心长，没有说心结，没有说阴影，但却无处不说到嘉琪的心坎里，嘉琪的心开始轻松。
“柳妈妈”
“嘉琪，来，欢迎进入安家”柳佩伸出手，热情地看着嘉琪。
嘉琪娇羞伸出手，拉住了那双期待的手！
“对了，嘉琪，告诉你一个秘密，晓辉随他爸爸，挺粘人的”柳佩说着，还对嘉琪眨了眨眼睛：“真----烦！”
禁不住，嘉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柳佩拉着嘉琪，笑语盈盈，两人重又向病房走去。
所有人都知道，高茜茜的出院将意味着什么，东健和玉枫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人，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会诊，但所有的医生都是一样的诊断：病人已经到了最后时刻！
大家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每一个人都无比热情地投入到婚礼的筹备工作去，这样才能暂时忘记，骗取自欺欺人的一种快乐！
显然，高茜茜租的房子因为潮湿的原因，不能再到那里住了，玉枫早已请人把江南的住处装饰一番，明亮而堂皇！他请了一个保姆、一个护工、一个随时跟进的医生！
嘉琪心情复杂地随妈妈住进了这座房子，她尽量地躲进厨房，跟请来的保姆商量膳食问题，实在没有办法了，才硬着头皮跟玉枫说上几句话，玉枫也不逼她，这样的局面已经是非常幸福了，三人住在一起，这种家的感觉，甚至让他怀疑是在梦幻之中，以至于有时还不敢睡去，怕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没了。直到看着旁边均匀呼吸的茜茜，这才放下了心！
这座房子又成了大家聚会的场所！大家每天都要来探望茜茜，看着她坚强而乐观的样子，都深受感染，那无时不在传递的幸福感，让大家的心有稍许安慰！或许正像她说的那样：不要把死看得那么恐怖，她只是先大家一步，在天堂幸福的生活……
一家人的生活，痛并快乐着！这天，嘉琪走进主人房，看见妈妈在呼吸机下安静地睡觉，秦玉枫倚在床栏，痴痴地看着。
嘉琪感动地看着这一幕，正想悄悄地退出，耳边听到秦玉枫的叫声，便停下脚步。
两人一同走到栏杆，这是一个高级的住宅，向下观望，层峦叠嶂，大自然的氧吧，让住在这里的人们每天都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父女俩这么相处，还是第一次！显然，玉枫和嘉琪都有点激动。玉枫看着眼前的女儿，深情地拉住她的手，嘉琪还不是很习惯这个样子，有点局促，但并没有抽出手，只是低下头。
“嘉，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爸爸……真舍不得啊！还没有好好跟你相处，就要把你送到另外一个男人的手中，我……这心里头啊……”玉枫为了忍住眼泪，不得不使劲地眨着。
听到着感性的语言，嘉琪也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第一次近距离地看着玉枫，嘴巴张了张，到底还是没有叫出口。
玉枫把伤感深深埋藏起来，伸出双手，轻轻地说：“能让爸爸抱一下吗？”
“我……”嘉琪站在那里，不能动弹！是的，她无法亲热，但也不忍拒绝，就这样被玉枫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个人的怀抱，虽然不是熟悉的干净的肥皂味道，但也是那么温暖，也是一种“爸爸”的味道！嘉琪觉得自己要哭了。
“嘉琪！我的孩子！知道爸爸有多么思念吗？20多年来，从没有间断过啊！每当夜深人静，我就会想，我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吃得好吗？睡得香吗？会跌倒吗？会生病吗？她究竟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呢？”秦玉枫不停地喃喃说着。
这几天，嘉琪收到了太多人的爱，每天，心里都被爱充盈得满满的！这跟童年的孤独，青葱岁月来自家庭的悲凉，成天壤之别！原来，自己被那么多人爱着，妈妈，爸爸，柳妈妈，安叔叔，晓辉，还有这个爸爸！心里的阴影在一点一滴地消散，幸福，每天都如影随形。
嘉琪伏在玉枫的肩上，轻轻抽泣着。
高茜茜醒来，感动地看着这一幕
这时，门铃响了。玉枫依依不舍地放开嘉琪。
嘉琪擦着眼泪说：“是晓辉，约了影楼，去试婚纱的”
玉枫连连点头，看着嘉琪转身，又补充一句：“祝宝贝女儿幸福！”
嘉琪停下脚步，回头，露出浅浅的酒窝，笑了。
“玉枫”高茜茜挣扎着起身。
“哦，茜茜，你醒了？”玉枫忙奔过去。
“嘉琪走了？”
“是的，试婚纱去了”
“啊！真好！玉枫，我们的孩子都结婚了啊”
两人感叹地对视着。
“今天感觉怎么样？”
“别担心，玉枫，我要清醒地看着嘉琪走入婚姻殿堂，还要接待女儿女婿三天回门呢！”说完，甜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