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刘禹锡像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然后又若无其事,绕着这妇人转了一圈,抬起妇人的一条胳膊,晃了几晃,抬眸看着两个少年,阴沉道:“知道谁是主子吗?”
胆子较小的少年立时回道:“当然…是十三殿下。”
便见先前被赎身的那少年,扑通一声跪倒,低垂着头,道:“是…是,大人您。”
伴着这话音,刘禹锡暗暗蓄了力,轻轻一扯,那妇人的手臂,连带着衣袖,便脱离了身体。
鲜血顿时像喷溅的自来水管一样,汩汩往外冒。这骇人的场面,直吓得先前那少年,瘫软倒地。
跪地的少年用力控制着抖动的身体,微抬眼眸,偷瞄着刘禹锡。
便见,刘禹锡盯着喷涌而出的鲜血发呆。
那白皙柔和的面庞,忽然显露了几分享受的神情,接着,握紧了拳头,颤抖着,含糊了两个字,“殿下…”
…………
翌日清晨,郑旦终于是比萧旭早醒了一回。睁开眼眸,便看见端了洗漱用水的萧乐。
许是在自己的地盘,萧旭放低了警惕,睡的比较沉。
萧乐见着郑旦醒来,躬了躬身,“郑公子,您醒了。”
郑旦笑了笑,以示回应,继而问道:“绿缇姑娘呢?平时不都是绿缇姑娘伺候吗?”
萧乐顿了顿,道:“绿缇姑娘,被关在地牢。”
“啊?”郑旦一骨碌爬起了身,问道:“为什么?”
萧乐还在踌躇、迟疑。便听得身后的萧旭慵懒道:“萧乐,你去忙吧。”
郑旦立马回身,盯着还未睁开眼眸的萧旭,问道:“为什么啊?是因为对我说了那些话吗?”
郑旦趴在萧旭的胸膛上,食指在那麦色皮肤上,画着圈圈,“要是因为上次的事的话,我早就不介意了。放了绿缇姑娘吧。她毕竟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萧旭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胸膛上那清澈的眼眸,殷红的嘴唇,忍不住又要亲了上去。
郑旦一把按住萧旭的动作,嘟着嘴,等着答复。
萧旭深深伸了个懒腰,仿佛这一觉睡的很香,心情极好,于是,伸手拢了拢郑旦的发丝,宠溺道:“那便听哥哥的。”
听得这话,郑旦一把拉起懒散的萧旭,“走,去地牢。”
萧乐引着郑旦去了凌云阁的地牢。
当沉重的石门被打开。昏暗的空间,透进一扇斜斜的光亮。
绿缇坐在地牢的石桌旁,背对着石门,以为是送早饭的人,于是淡淡道:“就放在门口吧。”
声音,还是那么优雅。
郑旦忍不住,叫了声,“绿缇姑娘。”
听到这个声音,绿缇的身形微微僵顿,接着猛的转身。
门口立着十指相扣的两人,两人皆墨发及腰,一黑一白,相得益彰。
“你真的没死?”绿缇甚是惊讶。
郑旦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幸运罢了。”
绿缇苦笑一声,“当被告知,郑公子你还活着的时候,我有幸从那铁链上下来,自由活动。说来,还要感谢郑公子。”
绿缇望着半空中,闪着寒光的铁链发呆。
郑旦看着那手腕粗的铁链,直扯了几下嘴角,想着,这细皮嫩肉的姑娘,怎么能受得了这等虐待,于是埋怨得看了看萧旭。
“郑公子,表哥都跟你说了吗?你今日来,是想怎么处置我?”
看到两人携手同行,绿缇似是想到了自己的结果。
郑旦一脸懵,“说什么?萧郎什么也没说啊。是关于那天的事?”
“表哥没同你说?”绿缇多少有些惊讶。
郑旦嘿嘿一笑,“汗,有什么好说的,起先,我也很在意,很恨。但是…”
郑旦的目光看向萧旭,是那么温柔,“当看到萧郎的时候,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我爱这个人呀。嘿嘿…人生就这么短,何苦互相折磨。”
绿缇忽而大笑,“看来表哥与郑公子,确实是真爱。那表哥留着我,当真是怜悯我。”
一直未开口的萧旭,平淡道:“既然哥哥没事,你便出来吧。还是与萧乐一起打理凌云阁。以前的事,我也不会计较。你还是我唯一的表妹。”
话毕,萧旭便拉着郑旦往回返。
郑旦气恼着,“你这个人,对别人总是这么凉薄。”
“热都给了哥哥,对别人当然凉了。”萧旭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