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森林的树木高耸入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
赵家武者们分散开来,像一张大网般,搜索着这一片森林,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脚步轻盈,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给我搜!仔细搜!每个角落都别放过!”赵志远额角青筋暴起,对着周围的赵家武者怒吼道,?“一发现她的踪迹,立即发信号,不要和她纠缠,等我过来,听明白了吗?!”
他就不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
“这片区域我们已经搜查过三遍了,还是没有找到目标。”一名赵家武者面露难色地回应道。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赵志远怒不可遏。
“已经搜了这么多天,怎么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冷槐儿的声音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偏偏她还总是留下一点痕迹,莫非是在故意在挑衅我们……”
赵志远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思索片刻后,果断下令,“给我以此处为中心,向外围辐射五里,地毯式搜索,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记住,我要的是活人,一旦发现她的踪迹,不要轻举妄动,立即发出信号,我会马上赶到!”
赵家那些武者听到命令,齐声应道:“是!”
随后,他们便按照赵志远的指示,分散开来,向四周扩散而去。
随着搜索范围的扩大,每个人的身影都逐渐被茂密的树林所隐没,彼此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好在这些武者经验丰富,手中都备有信号弹,一旦发现秦月的踪迹,便可立即发射信号弹通知同伴,召唤同伴支援,倒也不用担心会让她再次逃脱。
赵志远的一名亲信沉着脸,在一片树荫下缓慢行走,拨开挡路的枝叶,弓着身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他一会儿抬头看看头上的树,试图找到一些攀爬的痕迹,一会儿又望望周围茂密的灌木,担心会突然窜出一个人来。
一连好几天的搜寻,他们连秦月的影子都没见到,反倒是被森林里无处不在的蚊虫蚁兽折磨得苦不堪言,每个人的耐心都被消磨殆尽。
在他们看来,秦月一个元气境的小武者,怎么可能在他们的搜捕下坚持这么久,肯定早就逃之夭夭了,所以他们现在只是迫于命令,不得不装模作样地搜查,心中却都在暗暗埋怨。
这名武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漫不经心地走到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下。
他习惯性地抬头望了望,一股诡异的气息猛地从头顶笼罩下来。
他心中一惊,还没等反应过来,便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如鬼魅般从天而降。
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一记鞭腿狠狠地扫向他的面门。
这一脚势大力沉,如同排山倒海般袭来,正中他的鼻梁,他眼前一黑,鼻腔传来剧痛,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和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仰天倒地,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了。
鼻梁骨传来钻心的疼痛,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依然能感觉到秦月就在附近。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匕首,试图逼退秦月,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同时,他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她在这里!快来人啊!”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
他才准备释放信号弹,手腕处却传来一阵剧痛,原来秦月不知何时已欺身而至,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腕上,仿佛骨头都要被踩碎一般。
他忍不住痛呼一声,握着信号弹的手无力地松开,信号弹应声而落。
秦月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信号弹。
她神色冷酷,眸子不觉间呈现出银白色,其中没有一丝感情,面对这名武者的挣扎,没有丝毫留情。
只见她身形如电,灵活地躲避着挥舞的匕首,同时找准时机,一脚接着一脚踹向他的脑袋。
同时,她腿上裹挟着元气,一脚接着一脚,狠狠踹向武者的脑袋。
几脚过后,秦月上前一步,颤抖着手探向那名武者的鼻息,指尖传来一片冰凉,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气息。
确认对方已经彻底死亡后,她才缓缓收回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杀人了,她真的杀人了。
她亲手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
尽管这几天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为了活下去,她必须这样做,可是当她真正夺走别人的性命时,她还是觉得有些后怕。
鲜血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刺激着她的感官,她感到一阵反胃,几乎要吐出来,手脚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用力咽了口唾沫,冰冷的空气却像一把刀子,在她喉咙里刮过,提醒着她刚才的所作所为。
但她很清楚,现在不是沉浸在恐惧和懊悔中的时候,她必须保持冷静,因为危险还没有过去,她还要继续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她颤抖着手,从武者手中将匕首夺取,冰冷的触感让她心中一凛。
为了以防万一,她强忍着恶心,咬着牙将匕首对准武者的脖颈,猛地扎了下去,狠狠补了一刀。
“那什么,对不起啊,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没想杀你的。罪过!罪过!”秦月咽了口唾沫,喃喃道。
看不见摸不着的元气和生命力,仿佛决堤的洪水般,从那名武者体内奔涌而出,争先恐后地涌入秦月的身体。
秦月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经脉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充盈,而那名武者在短短几十秒时间便化作了一具白骨,散落在了地上。
秦月捂着嘴将武者身上的钱袋和武器搜刮一空。
做完这一切,她不敢再停留,转身一头扎进茂密的森林,快速远去。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杀人,尽管之前做了许多心理准备,真当人死了的时候,秦月的心跳还是不可抑制地漏了一拍。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陷入慌乱,反而在极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
她觉得或许这冷静有很大一部分和那纹身有关。
现在回想起来,倒也没多后怕了,近日她无时无刻不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时刻担心着赵家人会找到自己,担心自己会死在他们手里。
连日来的疲于奔命、惶恐不安,仿佛都在那一刀割下去的时候烟消云散了。
秦月知道这种通过杀戮来释放压力的方式有些不妥,就像之前她喜欢用刻刀划破肌肤,让疼痛来麻痹自己,以此来逃避现实的残酷。
现在,她似乎找到了另一种更危险的宣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