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阿四并不是玉虚真人的对手,再斗下去也是以失败告终,便制止了心有不甘的阿四。
“玉虚真人的九阳神功,果然名不虚传。今天让花某大开眼界。”花如伶摇着纸扇,微笑道。
“少楼主过奖了!”玉虚真人心头一颤,他想不到花如伶一眼竟然看穿了他的秘密。
他与阿四对战时,由于身法转换快,再加上背身阻挡了一众人的视线。背后观战的人只看见他用拂尘格开了阿四的双钺,却没有看到他在那一瞬间,他已悄然出掌击在阿四的胸部上。
阿四四人被药物浸炼,皮粗肉厚,仿佛穿上一身盔甲,寻常的刀剑难以伤他们分毫。
那一掌暗藏着武当派的绝学九阳神功。阿四饶是浑身铜皮铁骨,却也被玉虚真人的九阳神功震得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身受内伤。
王云鹤刚才看到阿四脸色难看,正百思不得其解,此时方茅塞顿开,明白其中的蹊跷。
“王掌门,方才阿二、阿三、阿四分别已领教了各位大侠的高招。这位是阿大,如果就这样让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又于心不忍。今天就斗胆让阿大向王掌门讨教,还望王掌门你不吝赐教!”花如伶收起纸扇,指着最后一个未出手的怪人,娓娓道来。
他说的声音绵言细语,仿佛一个娇柔的女孩趴在你的耳边乖嘴蜜舌,让人不好拒绝他的请求。
“放肆!此乃是洛阳王府,岂容你无理取闹!”玄通大师忍不住,怒斥道。
“难道玄通大师今天要喧宾夺主,也与王掌门争功?不过,阿大今天只想与王掌门交手,大师若有兴趣,在下自然会择日登少林寺宝殿,亲自向大师你讨教一二。”花如伶面不改色,笑道。
“你……你……”玄通大师望着花如伶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心里一颤,竟说不上话来,拂袖不语。
“大师,难得少楼主抬举,我王某又岂能让他失望呢?”王云鹤淡淡道。
“王掌门快人快语,乃是当世英雄。在下敬佩。有请!”花如伶收起纸扇,假装肃然道。
“请!”王云鹤冷言道。
阿大从花如伶背后慢慢地踱步出来,在庭院的中央停了下来。
只见他大喝一声,身上的衣服被他的真气震得四分五裂,露出满身的刀痕箭瘢。
那斑驳交错的疤痕布满了上身的每一寸肌肉,不用说,此人不知历经多少生死战,才留下这么多的伤痕。
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一个经历了无数生死较量的人,一个对生死已麻木的人,才是叫人可怕。
他的手中拖着一把五虎断门刀,那刀比寻常的刀大一倍有余,刀身厚重,刃锋锐利,浑身散发着亡魂的气息。
他就像一个视死如归的将军,凛然地站在战场的中央,怒视着眼前的千军万马。
“父亲,杀鸡焉用牛刀?区区一个莽汉岂敢劳驾您老亲自出手,还是让孩儿为您代劳吧。”
刚刚从后堂赶到的王逸超生怕王云鹤有闪失,慌忙从后面跳了出来。
“小心此人的刀!”王云鹤和颜悦色道。
知儿莫若父。他知道王逸超的心思,心里涌过一些温暖。同时,他也想让王逸超在众英雄的面前露两手,以扬己露才,彰显出洛阳王家的实力。
“王少掌门,那你就担当着呢?”花如伶瞧瞧王云鹤,又瞧瞧王逸超,又笑道。
“废话少说。出招吧!”王逸超拔出手中的佩剑,沉声道。
他话音未落地,阿大二话不说,手中的大刀抡圆,挟着闷雷般的呼啸向他当头劈下来。
王逸超见阿大的刀刚劲有力,他不敢硬碰,便侧身避过。
“轰”的一声巨响,地上铺着的花岗岩地板被砍成碎片,四处溅射。
阿大见一招落空,便反手向上撩,刀光一闪,削向王逸超的胯骨。
王逸超此时还未站稳脚跟,阿大的刀锋如影随形而至。
他见阿大的刀法又快又凶,下意识提膝横剑反撩,剑锋急削阿大的手腕。
王逸超剑比阿大的刀来势更快,眼看,阿大若不撤刀,便有断腕之虞。
阿大全然不顾断腕之危,突然欺身上前,以肘撞胸,竟然是一副两败俱伤的打法。
王逸超见状,大吃一惊,也顾不得伤敌,急忙回剑自保。
阿大一招得势,迫退王逸超的进攻后,接着“刷刷刷”连环三刀,横扫直劈,虎虎生风。
他动作敏捷,勇猛矫健,几招下来,迫得王逸超招架不住。
幸得王逸超临场应变得当,有惊无险。
“此人勇猛!真乃当今之西楚霸王也。”王云鹤看到阿大如此勇猛,心头一凛,不由得赞叹道。
“七星楼何以招募了这么多凶狠的死士?……真让人难以置信……”一旁的李老头两眼望向王云鹤,眉头拧紧,轻声嘀咕道。
“这……”王云鹤也是眉头紧皱,一脸狐疑地望着李老头。
“七星楼的实力不容小觑啊。七星楼明里暗里的势力有多大,着实叫人恐怖。这次花如伶登门挑衅的目的,是来展现其威慑力。”李老道深有所思道。
“我想,他也是这个意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我们屈服,放弃抵抗,以达不战而屈人之兵。”
“好!”周围观战的英雄豪杰爆发出一片喝彩叫好声。
低头与李老头耳语的王云鹤抬眼一看,发现王逸超此时已扭转被动的劣势,一剑穿过阿大泼水不进的刀影,在他的身上划下一道血口子。
阿大被剑刺中后,性情顿时暴躁起来。他大吼一声,手中的大刀耍得更加狂暴,招招取人性命。
王逸超面对阿大凶悍无比的刀法,渐渐占得上风,倒也不再慌乱,以追风剑法沉着应战。
洛阳王家的追风剑法,轻盈飘逸,以快见长,宜攻宜守。以快为守,以快破敌。
王云鹤放心让他与阿大比试,是因为他知道王逸超自小跟他苦练武艺,浸淫追风剑法多年,已习得其精髓,其造诣并不在他之下。
眨眼之间,两人互不相让,又攻守了几招。
庭院内的树叶,被两人的刀剑交错的气流激荡得飒飒地乱蹿。
阿大久战不下,心头变得更加急躁。冷不防,他的手臂,背部等几个部位又被王逸超的剑尖划破,留下几道浅浅的血口子。
花如伶津津有味地看着双方的比试,瞧着阿大渐落下风,他的脸上竟没有流露出丝毫慌乱的神色。
“虎父无犬子。看来王逸超已尽得王老儿的衣钵。假以时日,此子的前途不可估量。”花如伶暗忖道。
他明白王云鹤的用心良苦,就是让王逸超在众多武林前辈的面前崭露头角,以培养他为新一代的武林至尊。
两人又激战了十余招。尽管王逸超占据上风,但阿大的刀法丝毫未乱,他一时也奈何不了阿大。
两人斗到正酣处,出手越来越快,两人犹似浮光掠影,难辨其形。
“啪”,两道腾空的人影同时跃开,王逸超稳稳地落地,而阿大却连连后退多步才稳住身形。
“且慢!”眼看两人像斗红了眼的公鸡,又要跃跃欲试,花如伶突然高叫一声。
“阿大,退下!”
与此同时,鬼花婆婆急忙叫止了嘴里发出野兽般吼叫的阿大。
“王掌门,今天耽误了府上寿诞,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海涵!在下告辞!”花好伶抱拳道。
“慢,大胆狂徒!洛阳王家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时,躲在王云鹤背后的王云彪挤到人前,大声喝道。
“你认为你可以留得住花某吗?”花如伶指着王云彪,冷笑道。
“这里是洛阳,不怕你不来,就怕你来了,走不了。”王云彪涨红着脸道。
“王掌门,在下这就准备告辞,不知你意下如何?”花如伶似笑非笑地望着王云鹤道。
“少楼主既然不想饮家父的寿酒,王某也不便强留。家父寿宴将至,那就恕王某不宜远送。请!”阿大并未完全落败,花如伶却突然罢手,王云鹤一时摸不清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花如伶胆敢以身犯险,说明他已做好了万全之策。
看他言笑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明他已留有后路。
最可怕的是,七星楼的七大煞星,竟然一个都没有现身。
王府内外貌似波澜不惊,实则暗藏杀机,危机四伏。
如果强行动手,谁胜谁负很难再说,但王府上下必然会血流成河。这是王云鹤万万不可接受的。
“大哥,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就这样让他们安然离去?”王云彪目送着花如伶一行人大摇大摆地离去,心有不甘地说。
“二弟,现在还不是跟七星楼撕破脸皮,短兵相接的时候。眼下,为父亲大人庆寿才是正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