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剑暗喜,只要大汉倒下,他就可以趁空逃命。对他来说,天大地大,再没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的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脑后响起了刺耳的风声,两把寒光闪闪的刀锋劈向他的后脑壳。
原来站在一旁观战的紫衣人见到大汉危险,急急亮出双刀,一招“围魏救赵”攻向南宫剑的背后,替大汉解围。
南宫剑心知不妙,如果不撤剑回防,恐怕壮汉未毙,他已倒在紫衣人的双刀之下。
但是,如果撤剑防御,自然把背部暴露于大汉的铁拳之下。
这下猝不及防的变故,真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很速权衡一下,南宫剑咬咬牙,凌空抽剑,一招横扫千军,格开脑后的双刀。
“啊”一声惨叫,南宫剑被大汉的拳头击中后背,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个直筋头栽倒在地。
南宫剑挣扎地爬起来,但已经迟了,紫衣人的两把钢刀已架在脖子上。
“唉……”南宫剑死灰着脸,闭上眼睛,叹息道。
他心知败局已定,今天已是死路一条,便放下手中的剑,不再挣扎了。
“三娘!”
南宫剑的耳边响起了紫衣人和大汉异口同声,又??敬敬的声音。
他心头一颤,猛然地睁开眼,看到一个绝美的女子伫立在树林里。
“你不是很会躲吗?今天还不是落在我手上。”桃花三娘寒着脸说。
她迈着莲花步,从树林中款款而来。身后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或者不是说人,是一个令人心寒的死神。
桃花三娘看到瘫倒在地上,已放弃抵抗的南宫剑,眼神里尽是无情的嘲笑,仇恨和兴奋。
南宫剑看到桃花三娘从树林中走出来,特别是看到跟在她背后的“离魂钩”丁承宗,就知道今天绝对没有活命离开这儿。
“如果不是袁铁鹰那老匹夫出卖我,谅你们有通天之能,也找不到我的藏匿之所。”南宫剑咬牙切齿道。
“哈哈,可笑袁铁鹰瞎了眼,哈哈……”桃花三娘一阵狂笑,笑得花枝招展。
“你笑什么?”南宫剑迷糊地问。
“像你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人,才会怀疑他的忠诚。可怜袁铁鹰铮铮汉子,宁死不说,落得灭门下场。”桃花三娘轻蔑地瞧着南宫剑,眼内看到的只是一条可怜又可恨的丧家犬。
虽然袁铁鹰灭门不是她亲手所为,但也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不过,她只要达到复仇的目的就行了,其它与复仇无关的,她一概不关心。她对袁铁鹰的为人虽为敬重,但她绝不会感到有丝毫的内疚。
因为所有的温情在她踏足青楼的那一刻,已变成了冰冷,体内流淌的血脉也冰冷了。她仿佛是一块披着人皮的千年寒冰,变得冷漠、无情。
她现在还活着,苟延残喘地活着,只是为了心中的执念——复仇,为了在一片嘲笑声中的那一声呐喊——我要报仇。
“难道袁兄弟没有出卖我?”南宫剑喃喃自语道。
“兄弟同心,他日同富贵,共患难,至死不渝!”南宫剑记忆起鄱阳湖畔,两人结拜为异姓兄弟时,立下的誓约。
他想起了三十年前结拜的情景,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脚下有地缝,马上钻下去。
“燕儿,我错了,你就饶我一命,放过我吧!”南宫剑憋红着脸,羞愧地乞求道。
求生的欲望,还是让他违心说出一生中最不愿意说的一句话。不过,对他来说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要愿意去尝试。
三年前的那个雪夜,南宫一夜被灭的惨案,仿佛已将他曾经的万丈雄心击溃了。
“你知道错了?饶你一命,放过你?可是,你又何曾放过我,放过我的一家人呢?”桃花三娘狂笑,
“你不能杀我!”
“不能杀你?真可笑!”
“我是你的亲祖父,你不能弑祖,做大逆不道之事。”南宫剑吼道。
“亏你还有脸说出这番话来。”桃花三娘眼里无尽的嘲笑,羞辱。
“也罢,你杀了我吧。”南宫剑叹了口气,闭上眼道。
他从桃花三娘眼里看不出半点温情,看到的是无情、冷酷和死亡。
“你说我会让你如此轻易死掉吗?当年我父亲受到什么的折磨,我今天要加倍偿还给你!”桃花三娘笑着说。
不过,她的笑声里充满着无尽的痛苦、酸楚。
南宫剑听出了桃花三娘的言外之意,心中惊恐万分,因为他知道南宫明渝的死,是非人受难的死。如果要他用痛苦来偿还,那般折磨的滋味恐怕是千刀万剐一百次也不为过。
桃花三娘此时眼中看到的只有冷酷无情,南宫剑想要的痛快一剑了却性命,成了遥不及触的奢望了。
“我可恨的是当初太过心软,为什么不一刀把你杀死!”南宫剑绝望地说。
可惜,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父亲,一刀把她结果了,一了百了,以绝后患!”南宫剑想起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对着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南宫燕,如何处置,犹豫不决时,南宫明慈对他提议道。
“我一定杀了你们,为我父母报仇!”南宫燕望着飘忽的火光下,南宫剑父子那面目狰狞的嘴脸,恶狠狠道。
女孩双瞳布满了野兽似的凶狠,恨不得把他们的血肉一片一片地撕下来,生剥活吞。
“要不,把她卖到青楼去,让她今生今生为奴。”南宫明慈从父亲举棋不定的眼神里看出他狠不下心,又提议道。
毕竟,她一个弱小的女流之辈,怎么也翻不起大风大浪来。与其让她痛痛快快地死,不如把她卖到青楼去,让她在那自生自灭。
他虽痛恨她的母亲夺走了他心爱的儿子,但她身上也流着南宫世家的血脉,亲手杀了她,又于心不忍,他着实是下不了杀手。
“你去吧!”南宫剑向南宫慈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