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渐渐散去,鬼谷在烈日的驱逐下,又重新露出了原来的真容。
屋外的百花绽放得更加鲜艳,蝶儿、蜂儿在花丛中穿梭,显得更加热闹了。
“婆婆,你不准欺负我师父!”华如嫣见鬼花婆婆准备对柳梅凌动手,情急之下,从藏身处一个箭步蹿了出来,护在柳凌梅的身前,怒目道。
“徒儿,你不是她的对手。快快退下。”柳凌梅见华如嫣奋不顾身地护师,顿时眼睛红润,咽噎道。
虽然他师徒俩人朝夕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在这些日子里,柳凌梅总是绷着一副冷冰冰的脸孔,对华如嫣从来没使什么好脸色。
现在华如嫣见他危难,反而奋不顾身地上前来保护他。这种舍己救人的精神让他心生愧疚。
虽然华如嫣拜柳凌梅为师是被要挟,迫于无奈。这些天来,她也是受尽他的冷言冷语,甚至会被强迫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但华如嫣在与柳凌梅和王老头的朝夕相处中,却感受到过往不一样的真真实实的生活。
母亲的早逝,让她自小感受不到母爱的温暖;而父亲为七星楼奔波忙碌,有时接连几天都见不到他一面。故此,孤独贯穿了她的整个童年。
高墙之内,尽管她过的是公主一般的生活,享尽普通人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但那也只是下人对她冷冰冰的百般呵护,缺少一些暖心的温度。
其实,她内心渴望的是跟普通小女孩一样,得到父母的疼爱,那怕是一个小小的拥抱,也是她梦寐以求的一个愿望。
可是,一个醉心于称霸江湖的大男人,眼里那里会察觉到一个小女孩的心思呢?
这段时间以来,柳凌梅对她的态度是忽冷忽热,让她异常的难受。
好在王老头时常开导她的话儿,却在她的心底播种上一颗家的种子,生根发芽,长出茎叶,慢慢地茁壮成长。
渐渐地她把柳凌梅和王老头当是她最亲的亲人。现在她看到柳凌梅有危险,一种保护亲人的内在力充斥着胸膛,她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虽然在鬼花婆婆面前,她的力量是那么的弱小,犹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但保护亲人的力量,让她无所畏惧。那怕是粉身碎骨,她也要勇往直前。
“小娃娃,你想找死?”
鬼花婆婆看到华如嫣抢在柳凌梅的跟前,摆出一副保护亲人的姿态。她看在眼里,又是妒忌,又是怨恨,心中忽然腾腾地升起一股莫名之火。顿时,有一种恶向胆边生。于是,她抡起拐杖,狠狠地向华如嫣的头上砸去。
只见那拐杖如流星坠地,持着一股强大的内劲劈向华如嫣的脑门。
华如嫣想不到鬼花婆婆会突然出手,面对这突其而来的雷霆万钧的一击,她竟然吓得花容失色,一时不知所措,惊呆地站着。
“小心!”柳凌梅见华如嫣有危险,立马抢步上前,双手交叉,一招霸王举鼎,硬生生地接下鬼花婆婆鬼哭神嚎的一砸。
“哐”一声巨响,鬼花婆婆被震飞,整个人弹出了门外,厅堂内的桌椅也被撞击的气流震得东歪西倒。
撞击过后,柳凌梅单膝巍然不动地半跪着,但此时五腑六脏也被震伤,一股血腥涌上了喉咙。
“师父!”华如嫣从惊魂中清醒过来,慌忙与王老头扶起了柳凌梅。
柳凌梅知道外面强敌环伺,他绝对不能让鬼花婆婆知道他已受重伤。否则,他们三个人今天绝对会活不到明天。
有时候最强大的武器,是让敌人产生一种未知的恐惧。
柳凌梅强忍着内伤带来的阵阵剧痛,把堵在咽喉里的一口血腥活生生地吞进胃里。他向华如嫣两人摇摇手,倔强地站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门前,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蔑视敌人。
“你竟然没有受伤?”鬼花婆婆看到柳凌梅若无其事地出现在门口,不禁大惊失色,尖叫道。
因为她那充满着怒火的一砸,饶是钢筋铁骨之躯,恐怕也被砸成稀巴烂。何况柳凌梅只是一具凡胎肉体而已?
她满以为她雷霆一击,柳凌梅非死即伤。
可是,柳凌梅竟然毫发无损地岀现在她面前,着实让她感到惊诧万分。
“你的拐杖的力量的确霸道,但还不足以致命!”柳凌梅强压着伤痛,淡淡地说。
不过,他眼神里充满着关切之情。
当他看到鬼花婆婆利索地爬起来,似乎没有受伤,一颗高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虽然两人有不解之仇,渐行渐远,但昔日藏在柳凌梅心底的那份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师兄,我劝你把《五罗毒经》交给我。我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不与你计较,放你们一条生路。”鬼花婆婆顿了顿拐杖道。
柳凌梅环视了四周,草堂外分立着五个奇服怪装的人,分处不同位置,呈弯月状包围着草堂。
刚才退出去的壮汉和毒童子离门口最近,远处花圃处有一艳服女人,撑伞观花,她的右边是一个老头,正蹲在茅亭下的石桌上,嘴里叼着一根长长的烟斗,惬意地吐云驾雾。左边则是一个戴着草帽的剑客,他背负长剑,宛若一尊石雕,漠然而立。
柳梅凌打量了一下众人的站位,知道他们的退路已被完全封死,他们杀出重围的机会几乎为零。
“师命难违,恕在下不能。”柳凌梅沉思了一下道。
“那你们就妄想活命了。师兄,你就别怪我不顾往日情份。你们给我上。”鬼花婆婆见柳凌梅不领情,心生忿念,便扬了扬拐杖,指着柳凌梅咬咬牙道。
众人听到鬼花婆婆的指令,马上悄悄地围逼了上去。
柳凌梅见状,他退入屋内,迅速把门关上。
众人在门外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道柳凌梅此刻心里唱的是那一出戏,更是生怕中埋伏,不敢贸然破门而入。
突然,茅屋里传来一声嘹亮的笛声,那笛声刚开始婉转悠扬,宛如三月春阳,如沐春风;接着开始变得急速尖锐,又如金戈铁马,。
“他葫芦里卖什么药?”鬼花婆婆望着紧闭的木门,皱眉暗忖道。
危急关头,柳凌梅竟关门吹起笛子来。这般莫名其妙的操作,众人不知所以,竟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