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寅只猜中了其一,却未料到其二。
……
东方燕牙关打颤,结结巴巴地问道:“世、世英哥哥、哥哥,刚、刚、刚才那些、那些到、到底是、是人是、是、是鬼?”这大半年来,她经历了很多超乎想象的事情,阅历丰富了,眼界开阔了,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却这在这段时间内频繁感到害怕,不知不觉间对“害怕”二字的理解逐渐变得更为深刻,只是她自己暂时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梁筠竹跟着望向公冶世英,这也正是她想问的。
公冶世英并未作声,留彦清接话道:“就算不是鬼,跟鬼也差不了多少!”
东方燕又道:“他们都、都是中了、中了红雪的毒?”这个问题她自己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再次深深为公冶世英的及时劝阻而庆幸,感慨老话诚不欺人,真真是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
“唉,是人也非人,罪孽啊!真不知墨烟海的心是什么做的!”公冶世英喉头发干,声音沙哑,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方才亲眼目睹的惨绝人寰、毛骨悚然的场景,黯然闭目,胸闷气短,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良心正饱受着煎熬。
东方燕重重哼声,恨恨跺脚,愤愤骂道:“墨烟海这畜生,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世上也只有像他这样的狗东西才能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来!”觉得还不解气,又诅咒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狗东西将来必遭报应,不得好死!”
留彦清头一次完全赞同东方燕的话,想着那些可怜的遭难者,不禁喟然长叹;梁筠竹更是潸然泪下,频频抹泪。
四名少年人长吁短叹,好一番感怀唏嘘。
公冶世英突然心头一动,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东方燕也是心头一动,脱口而出道:“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这是一个非常现实迫切的问题,梁筠竹闻言一颤,从伤怀回归现实,水汪汪的杏目中满是忧虑,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弱弱说道:“那、那些人会进来吗?他们、他们要是进来了,咱们又出不去,那可该怎么办才好呀?”留彦清看着这份楚楚可怜状,不禁心生爱怜,正欲宽慰,东方燕又道:“是啊,红雪这么厉害,出咱们铁定是出不去了,可那些跟鬼一样的人要进来咱们也拦不住啊!这下可麻烦了,咱们成瓮中之鳖了!世英哥哥,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啊?”却见公冶世英想事情想得投入,转而向留彦清问道:“这里可有密室、地窖之类能藏人的地方吗?如果有逃生的密道那就更好了!”留彦清正为东方燕插话扰他安慰佳人而不爽,直截了当地说道:“没有!”见梁筠竹刚刚浮现的希望化为失望,语气立马转柔补充道:“我家这处宅子是当年我祖父为帮助一位家道中落的商贾,故意以三倍高价购得的,那位商贾靠着这笔银子还清了债务,解决了燃眉之急。这么多年来,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三五个月,才叫几名庄人过来打扫、检查一番,基本上不怎么住人,所以未曾构筑密室、地窖之类的地方,更没有逃生的密道。”不补充还好,补充了反倒让梁筠竹更失望。
啪一声闷响,公冶世英突然一掌拍在茶几上,顾不得手痛,嚷道:“原来如此!”整个身子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刚刚还病恹恹的,一转眼就变得生龙活虎,兴奋地抚掌道:“这就对了!奶奶的,可算是让小爷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