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靠大树根,席地而坐。古长青素爱干净,白色衣袍上尽是斑驳污渍,但此时他的注意力全然不在此,心不在焉地啃食干粮,脑中竭力联想着有限的残缺线索,希图从中找出相互的关联,得到想要的答案。
令狐同源沮丧无奈,叹道:“这帮人行事周密,又恰好碰上了暴雨天,想找到有用的线索怕是不成了,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看来只能把希望寄托到二哥、三哥身上了,希望他们能快些醒来,把真相告诉……我说古兄,既然二哥、三哥知道真相,我们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力气来勘察事发之地?”
“你凭什么能断定宋二哥、宋三哥就一定知道真相?”古长青的反问使令狐同源一时语塞,接着道,“对方有备而来,做足了掩饰功夫,那些奇怪的兵刃很可能就如我先前的推测那般,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既然……”
“你自己都说了是推测,既然是推测,根本不能保证是完全正确的,依然存在着其它多种可能!”令狐同源并不完全认同古长青所言,“二哥、三哥是什么能耐,我最清楚不过了。能让他们受到这般惨烈打击,即便是在被偷袭的情况下,依然能够看出凶手的厉害。因为能对他们偷袭成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二哥、三哥又能在重创之下,逃得一线生机,说明并非毫无反抗之力。那么,在交手过程当中多少总能发现凶手的一些端倪。”
“令狐兄你的这个说法我不否认,但你可曾想过,宋二哥、宋三哥伤重如斯,几乎完全丧失了战力,说难听点,就算是面对一个十岁小孩,他们都打不过,跟砧板上的鱼肉也相差无几了,怎么还能逃出十余里地呢?”
令狐同源脑中首先冒出的想法是宋氏兄弟杀退了强敌,当即又否定了,从各种情况来看,哪像是杀退强敌的情状?脑子越想越乱,越乱越急,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用疼痛迫使自己清醒静心。古长青的话其实他也都想到过,只是至亲受创,关心则乱,一乱一急,加之久查无果,线索渺茫,焦躁之下就变得胡言乱想了。
“面对的对手越是厉害,就越不能轻易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那都是对手刻意制造出来故意让你看到的……令狐兄你看!”说话间天色已黑,古长青发现不远处的草丛中似有不同寻常的隐隐光亮。
二人抵近,拨开草丛,发光的竟是一小撮粉末,草丛地势稍高,又有层层草叶覆盖,这撮粉末才未被雨水冲走。
“这是……”
“荧光粉。”
林复静坐许久,眼见天色已晚,打算离开,刚一起身就听到了宋煜民羸弱的咳嗽声。急忙靠近,果见宋煜民双眼微睁,因瘫睡时长,全身酸麻,想要挪身而扯动断臂之伤,痛得直冒冷汗。
“伤口尚未愈合,宋三哥切莫乱动!”
“我二哥怎么样了?”
“宋二哥伤势较重,还未苏醒,不过已度过危险期,想来再有一天半日就能醒来,宋三哥且宽心些。”
“我五弟呢?”
“令狐兄去勘察事发之地了,由鄙庄的‘白衣胜雪’古长青陪同前往,宋三哥大可放心。”林复见宋煜民嘴唇干裂,问道:“宋三哥可要喝些汤水?”后者轻轻点头,他便用温热之水以汤匙小心喂食。
“有劳林庄主了。”
“宋三哥客气了,叫我林复就行了。”
“我五弟何时能回来?”
“快则今夜慢则明日便能回来,宋三哥此时身体尚虚,还是少说些话,令狐兄若是回来自会在第一时间赶来相见的。”
“有句话必须要告知五弟,他既不在,告诉林……林兄弟也无妨,烦请林兄弟转告我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