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同源不解其意,问道:“古兄这话何意?”
古长青道:“武功到了一定境界之后,任何兵刃都能信手拈来,这些奇异兵刃或许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另二人皆有不凡修为,自然深明此理。
林复道:“之前听令狐兄说起过,你最近一次接到宋二哥、宋三哥的消息是在上个月。”
令狐同源道:“不错,到今天已经有一个月零六天了。期间一直同我联络的是一位叫郑和良的兄弟,我们有约定,不管有无消息,每隔七日就见上一面,若有急事,另有联络的法子。昨天正好是七日之约,我因贪杯耽误了些时辰,离开你家后便匆匆赶往城北五里处的凉亭,既不见和良本人,也没找到他留下的密信。却在柱脚看到了一滩血迹,和一些打斗的痕迹。当时我就感觉不妙,找遍方圆数里,没有发现。然后就调集人手,扩大查找范围,在今日午后时分碰到了重伤归来的二哥、三哥他们。”
林、古二人锁眉沉思,一时无言,令狐同源自责道:“都怪我!要不是我贪杯误事,按时会见和良,他也不会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说不定他当时带来的消息,就是要通知我去救援二哥、三哥,那么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二哥和三哥不会至残,那些重情重义的兄弟也不会这般无辜枉死!贪杯误事,酿成大错,我令狐同源在此立誓,此生决不再饮酒,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令狐兄先别忙着自责立誓。”林复轻拍其肩,然后转头问道,“古兄,这事你怎么看?”
古长青道:“此事有太多疑点了,令狐兄一个多月前得到的是进入巴丹吉林沙漠的消息,那里距此足有数千里之遥,便是全程畅途、毫无阻拦,至少也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回到这里。从时间和路程上来推断,那个时候应该是他们开始返程的时间,这样才能合得上令狐兄今日能在滦河边碰到他们的时间。”
林复道:“我想不外乎这么几种可能:一、令狐兄当时得到的消息是假的,宋二哥、宋三哥他们根本就没有进到巴丹吉林沙漠;二、宋二哥、宋三哥在传出消息后,因为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因,临时决定返程,但这显然同这一个多月令狐兄从和良兄弟处得到的消息相矛盾,几乎可以完全否定这种可能性;三、被骗的很可能不仅仅只有令狐兄,甚至连和良兄弟也不知情。”
古长青神情凝重,道:“或许令狐兄从未得到过真消息。”
“这怎么可能!”令狐同源脸色惊变,心中隐隐感到了一丝恐惧,似乎有一个惊天阴谋正缓缓向他靠近、展开,若有似无、捉摸不定。
古长青接着又道:“不管真相为何,凶手是谁,其目的又是什么,现在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帮手段通天的神秘人布下了一个庞大险恶的局,而两位宋兄和这些蒙难兄弟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了他们的圈套中。此事实在太过诡异,仅凭眼下所知,做不出更多的推论。”
令狐同源忽然醒觉,急切道:“那明日他们会不会也遭到了……”越想越怕,竟不敢直言心中猜测。
林、古二人并未答话,但从二人神情上可看出,显然是认同了令狐同源的猜测。林复问道:“令狐兄可找到了事发之地?”
令狐同源神思不属,林复连问三遍,他才回过神,道:“找到了两处,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也不能肯定。或许是受到大雨冲刷的缘故,很多地方都变得模糊不清。”
古长青道:“那就请令狐兄带路,还有城北五里的那座凉亭,或许能有新的发现。林兄你就别去了,还是多保留些体力应对明天的比斗,况且秋叶还一个人留在家中,眼下局势复杂、暗潮汹涌,她一人留在家中着实也不安全。”
林复稍作迟疑,点头道:“你既去了,我去不去也没多大意义,万事小心!”
令狐同源见二人这般仗义,心下感激,道:“今日天色已晚,视物不明,查看不便,不如等到天亮后再去。”
古长青却道:“有些线索,或许只有在大晚上才更容易发现。”
盟主之争来到了第三日,雨过天晴,经过两日角逐,参与者大半已淘汰,仅剩八位。江湖群豪的观武热情不仅未受宋氏血案的影响,反而变得越发高昂,随着比试的深入,势必会更加精彩,也更令人期待。
推断胜负的猜测声,品评高下的议论声,尽情邀赌的吆喝声……各种声响交织一处,如沧浪起伏,哗哗轰鸣。
林复给了秋叶一个自信平和的眼神,坦然面对江湖群豪的各种怀疑和讥讽,在旁人少许的期盼中款款上台。直到手捧古琴的赵琴四平八稳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江湖群豪们的心才算踏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