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抱拳行礼,歉然笑道:“晚辈梁靖,见过两位前辈,妻妹年幼不知礼数,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甄奔雷还了半礼,道:“梁兄弟,老夫敬重你的为人武功,你既这般开口,老夫也当自重身份,不会同小女孩家一般见识。”
梁靖点头称是,讪讪一笑。他为人忠厚,不善作伪,己方失礼在先,虽有钱、堃二人使用喂毒暗器的卑劣行径,却也不愿以此当作为己开脱的由头。
阿雅芈一面瞪视梁靖,一面占尽嘴上便宜:“哼!谁给谁一般见识还说不定呢!”
林复取过一双竹筷,轻轻将地板上的八角形暗器夹起,走到甄、阚二人面前,稍稍屈身,道:“二位前辈可识得此物?”
甄奔雷一时不明其意,隐隐觉出对方来者不善,反问道:“恕老夫眼拙,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不待林复开口,钱振先抢先说道:“四叔,此人便是西河庄林复。”甄奔雷略感意外,道:“哦,你就是西河一落?果然如传言那般年轻!”林复微微一笑,也不多加客套,重复道:“甄四爷可识得此物?”甄奔雷心有不悦,却又不好避而不谈,冷声道:“这是本庄的八卦镖!”
“如此说来甄四爷是承认此物是贵庄之物了。”林复淡然一笑,续道,“好,那请甄四爷再看仔细些,这八卦镖上涂抹之物为何?”
“林复,即便你是一庄之主,但在我四叔、五姑姑面前,终究不过是后生晚辈罢了,这般姿态太也无礼了吧!”钱、堃二人心中早已惴惴难安,出言呵斥,希图掩盖不光彩之事。
林复不受其扰,依旧从容不迫,道:“林某不过是向江湖前辈请教几个问题,二位倒是说说看,何处无礼了?”
钱、堃二人还想反驳,被甄奔雷摆手制止,后者转而说道:“林庄主不必故弄玄虚,想说什么一并说来吧。”
“甄四爷人如其名,行事爽快利落,晚辈佩服!”林复忽而拔高声调,“那便请甄四爷直面晚辈所闻,这八卦镖上所涂之物为何?又出自何处?”
甄奔雷脸色阴沉,直视林复平淡如水的双眸,缓缓答道:“黑泽渊,为本庄八庄主薱渊泽独门所创之毒!”
“好!晚辈再问甄四爷,行走江湖以暗器偷袭年少女子是何行径?暗器上喂以剧毒又是何性质?若遇到这等行径之人,该当如何处置?”林复每提一问,便前跨一步,接连三问,距甄奔雷已不过三尺。
钱振先气急败坏道:“林复,休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此事与你何干?”
林复道:“江湖事江湖人皆可管得。”
“好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世上竟还有这等人模狗样、行迹卑劣、敢做不敢当的鼠辈,真叫本姑娘长了见识!”阿雅芈抚掌讥笑,犀利之言辞丝毫不留情面。
“你……”
“你什么你?敢做就要敢当,不然莫说是人,连做畜生都不配!”
“好!说得好!”四楼之上早已聚集了众多闻风而来的江湖人,既是江湖,最不缺的便是爱凑热闹之人。原本空荡荡的四楼,一下子变得人满为患、摩肩接踵。